他可不是金魚,健忘症超級厲害,他還清楚記得自己給秦仔的手詔臘書,清楚的知道自己才是一手促成了眼下的趙構的元凶。
所以,耿南仲的罪過就也不那麼不可原諒了。
當然,耿南仲的罪過雖然不是那麼不可原諒,卻也不可能半點懲罰也沒有。
他想要把耿南仲貶去金陵!
因為趙桓他想去金陵。
經過了這第二次東京攻防戰,趙桓前前後後心驚肉跳了這麼多天,他是再不像精力下一次了。所以,這富饒繁華但卻無險可守的汴梁城,他不打算再待了。
但遷都金陵也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啊,把耿南仲貶去金陵,以江南東路安撫製置使、兼江寧知府,叫耿南仲給自己去打前站去,這將是他遷都大計裡至關重要的一環。
而思前想後,他也真的隻有耿南仲可用可以完全相信了。
當日耿延禧與自己對奏的那些話,他可不信宗穎會不去告訴老九兒。如此,耿家父子就再無投效老九的可能了。他們就隻能乖乖的效忠於自己!
“來人,去宣邢煥覲見。”
趙構既然已經北去,那趙桓就必須把事情的尾巴給處理乾淨。
康,不,燕王府裡還有兩個孕婦呢,據說這幾日裡可嚇的不輕,確實不能再拖了。要是那邢氏或潘氏有個好歹了,豈不是白白送給老九生事的借口麼?
他趙桓真不是欺負婦孺的人,不是那對幼齡的侄女都能下的手的人。皇家做事情也是要講顏麵的。
就像他之前使直翰林醫局官潘永壽前往之前的康王府伺候一樣,那就是要安康王府上下人的心。
潘永壽是趙構側夫人潘氏的親爹。就跟那邢煥一樣,親王的眷屬多出自一般家庭,父親都是不起眼的芝麻小官。
邢煥為開封府的儀曹參軍,儀曹參軍是掌禮樂、學校、貢舉等事務的小官,正八品。
趙桓會叫邢煥先去康王府裡走上一遭,然後快馬加鞭的去趙構軍中傳信去。
隔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一個戰戰兢兢的青袍小官被帶進了延福宮。這不是邢煥第一次進皇宮,他閨女被選中為康王妃的時候他也來過的。
可那個時候的他是興高采烈,走路都帶風。而現在卻是擔驚受怕,腳步沉重如帶了大腳鐐。
邢煥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要不是他閨女被選為了康王妃,他一輩子都跟皇宮大內扯不上乾係。但雖知道就這麼個女婿,竟就能生出這樣的滔天大禍?
想到汴梁解圍之後的種種,邢煥心裡就拔涼拔涼。總覺得這富麗堂皇的皇城大內就是一張血盆大口,一旦進去便再出不來了。”
“邢煥?”
趙桓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來人。
“小臣見過陛下。”
邢煥緊緊地趴在地上,把頭直抵地上,屁股撅的高高的。
趙桓沒興趣跟一個小人物廢話,把手一揮,就見一內侍捧著一托盤過來,托盤裡放著幾封信,這是趙構專門給邢氏、潘氏,以及那具**的生母韋氏,還有康王府的庶妃侍妾們的書信。之前被他給截下了。
裡頭並沒什麼要緊的話。隻是吩咐她們安下心來,該養孩子的養孩子,該安胎養胎的安心養胎。
“你先往燕王府裡走一遭,告訴燕王妃,安心養著就是。若能為燕王添丁進口,朕必有重賞。然後就去找燕王吧。告訴燕王,天下板蕩,正該以國事為重,府裡的一乾人就叫他儘可放下心了。都是一家人,朕豈會虧待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