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現在的表現看,張俊的表現卻是很不錯的。不管是之前,還是在才結束的檀州之戰裡,他都表現的可圈可點。
去歲金兵合圍榆次,宋軍主帥殉難,張俊率所部數百人力戰突圍,且戰且退,並斬殺追兵五百餘人,由此聲名大震,在軍中嶄露了頭角。同年,抗擊金兵於東明縣城(今蘭考北),以軍功升至武功大夫。五月再從河北、河東路製置副使種師中進援太原,種師中兵敗榆次,張俊率所部數百人殺出重圍南逃。及至十二月,趙構進至大名時,張俊隨信德(邢台)知府梁楊祖率兵馬到大名,至此算是入了趙構的手下,任主力軍統製官一職。
現在被趙構任為燕京之地的副都總管,那絕對是上升了一個台階。他在檀州一戰裡表現出色,當即領兵向大營趕去,不但接應了一些逃出來的幸運兒,還在南門大營劇爆之後,趁著金軍混亂不堪的時候對之發起攻勢,徹底的為檀州一戰劃上的句號。如此功勞,得這般的犒賞,半點不叫人意外。雖然張俊這是從主力軍中走了出來。但這也是大氣候不是?
隨著趙構手下的地盤增多,那一個個正副都總管的位置就擺在眼前等著張俊這類的統製官去爭搶呢。
不是有大背景或是能力極其突出的人,是不會想著五大營都統製的位置的。
對比在五大營裡更上一層樓,去地方守備軍裡過渡一下,會更便易。
張俊不是嶽飛、韓世忠,在軍中一眾統製官中並不算十分出眾的他,非常樂意跳出五大營的。
而趙構除了發一波怒氣之外,事實上他也做不出更多的舉措來。
總不能因為這事兒就把楊惟忠給削了吧?
楊惟忠可不真的姓楊,他背後的康家在燕地也是一個三流小家族。這人雖早早就投奔大宋了,但他跟燕地卻有著解不開的聯係。在馬植已死,劉彥宗等頭麵人物儘數被金人卷去了關外的情況下,楊惟忠未必就不能成為燕地世家在趙構這兒的一麵新旗幟。
再則,那檀州一戰明麵上可是燕王軍得勝的,世間豈有打勝了反被問罪的道理?
就是真要給楊惟忠處分,也隻能是不公開的懲罰。而這就是政治啊。
同樣他也不可能繼續對著女真人喊殺喊殺,不說這氣候問題,在寒冷的冬季裡動兵,對於中原政權來言可不是個好的選擇。
就隻說關外的地形地勢,趙構等都生疏的很,他們這次動兵,唯一的目的就是燕雲十六州。加之糧草轉運上的問題,那根本沒辦法繼續用兵。
趙構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繼續對女真發起攻勢,他現在更該做的是徹底掌控燕雲十六州,掌控契丹的西南路招討司——那會叫他對西夏形成非常有利的戰略地勢。順帶著也向漠南草原的謨葛失部和阻卜各部發出召喚,以便可順利繼承契丹、女真在漠南草原的共主地位。
這可是一很寶貴的政治遺產。因為契丹人的草原政策,二百年的時間裡,契丹不止在草原深處築起了一些個城池,更開辟了多條勾連草原與燕地的道路,還激勵壓製草原部落的發展。
後世大名鼎鼎的黃金家族,現在還是漠北乞顏部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部落,而生存環境更是優越的漠南草原上,因為距離契丹的核心力量更近,故而,不管是謨葛失部還是阻卜部,亦或是白達旦人,那都還不成氣候。至於漠北的乃蠻部和阻卜人,以及萌古諸部,各自獨立,互不統屬的他們也同樣是不堪一擊。
本來人口數量就很有限的大草原上,遊牧民族們還分成了一個個不相統屬的小部落,甚至不同的部落之間還彼此有著難以化解的仇恨,這樣的草原牧民與成吉思汗統一的蒙古人,那是全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而如此情況下的大草原,也正是趙構收服他們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