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倍於唐軍的兵力,更有葛邏祿人這支叛徒做內應,阿拔斯的大軍方才慘勝高仙芝的兩萬唐軍,可即便如此,高仙芝也能帶著幾千殘兵脫離戰場。
當年,大唐安西軍的戰鬥力震撼了整個天方!
因為艾布、齊亞德在怛羅斯一戰裡帶領的天方大軍,是以阿拔斯王朝的發源地呼羅珊之精兵為基礎,聚合起的河中各國聯軍。
他們的戰鬥力就代表著天方世界的主力軍戰力。
但結果卻是那般的慘痛!
十倍於敵人的大軍,靜待敵軍長驅直入七百餘裡的以逸待勞,都還要在多日鏖戰後依靠著葛邏祿人的臨陣反戈,才能擊敗唐朝的安西軍。
那簡直就是在明說,如果雙方大軍公平較量,天方兵馬根本就不是唐軍的對手。
馬黑木就不得不生出一個疑惑了,哪怕他再推崇塞爾柱帝國,他也不得不就“塞爾柱兵馬能不能抵擋住宋軍”這一問題產生疑慮。
這個問題可直接與西喀喇的生死存亡掛鉤啊。
時隔將近四百年的光陰再度卷土重來的中原大軍啊。一個剛剛掃蕩了四鄰之敵,國家富強,人心歸附的王朝,一個解決了一切後患、隱患的強盛帝國派出的大軍……
他們與當年的李唐大軍孰強孰弱呢?
畢竟倒在這支兵馬鐵蹄的人,有聲名顯赫的黨項人和在河中都威名遠揚的女真人啊。
那後者在短短幾年裡就覆滅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契丹大遼,現在威震河中的耶律大石都隻是女真人的手下敗將,釜底遊魂……
可就是這樣強盛的一個新興帝國,卻被宋軍那般輕易的就抹去了。
馬黑木心中直升起一種不美好的預感。
以至於重重憂慮把他對畢勒哥的憤怒都壓下去了。
好半響後,馬黑木起身出了王宮,帶著隨從一路打馬奔到了城外的軍營。他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壓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這個時候隻有軍隊,隻有武力,才能緩解一些他心中的重壓。
從軍營再度回到王宮時候,馬黑木心頭的壓力依舊沒有見小,但他卻看到了前路,看清了前行的方向!
接下來他的重心,會全放在穩定社會和恢複軍隊上來。前者能讓他紮實根基,具體的做法就是放權給地方的伊克塔。
伊克塔是一種全天方通行的軍事采邑製度。隻是與同時代西歐的采邑製不同的是,伊克塔並不具有世襲性質。獲得伊克塔的封建主有權向農民征收苛重的地租,但沒有土地所有權,更不能世襲。
不過一切製度在誕生之初的時候,主宰者總是對之抱有太過於完美的期望。當時間走到這一刻,誕生了數百年的伊克塔製度的弊病已經暴露無疑。天方各國都有地方實力派將封土轉化為世襲的情況在,而一旦這種事情發生,那麼便就會形成大大小小的封建割據勢力,他們甚至能與中央王朝分庭抗禮。
西喀喇自然也有這種情況在,而且情況還比較嚴重。
馬黑木二世本來還不想妥協,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更靈活善變一些。這樣一來,後果這麼樣且先不去說,隻是現在,那必然能籠絡一把人心。得到地方實力派的大力支持。
如此,他這次的登基就算再讓人詬病,局麵也是會穩定下來的!
然後就是恢複軍隊,尤其是直屬於他的古拉姆近衛軍和伊克塔重騎兵。
伊克塔重騎兵是所有天方王朝都要依賴的一支軍事力量,要不然還要伊克塔製度乾嘛?
而至於古拉姆近衛軍,在喀喇汗王朝巔峰的時期那是一支打遍中亞無敵手的強軍,在喀喇人消滅波斯薩曼王朝和南疆於闐國的過程中,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人數也從最初的2000人擴充到5000人,7000人,乃至十一世紀初期的15000人。
但伴隨著東西喀喇的分裂,古拉姆近衛軍也就風光不再了。
尤其是西喀喇人國勢日衰,在臣服於塞爾柱人之後,直屬於王室的古拉姆近衛軍逐漸縮水到隻剩三兩千人。之前的一場政變,規模不大,但也總有些人被波及到。馬黑木就很清楚,自己手下的近衛軍已經連兩千人都不到了。
增加,必須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