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趙佶和韋氏也要如此。
趙佶要一命嗚呼,省的不久後他的存在威脅到小皇帝;韋氏則隻需要纏綿病榻,作為下一任皇帝的親祖母,大宋現在不需要一個輩分那麼高的血親長輩。
誰讓韋氏不安分呢。她要能跟鄭皇後一樣沉得住氣,趙構肯定不會算計她。
鄭皇後性情端謹,便是年少得寵之時,也從不見她囂張奢靡。政和元年(1111年)十月她被冊立為後,宮人為她製作冠服,鄭皇後深明大義,以其時國庫不多,冠服奢侈為由,命宮人改製貴妃時的舊日衣冠。
這不管是不是鄭皇後在故意表現自己的節儉,總之之後的二十多年裡,起起伏伏的鄭皇後鄭太後卻始終能把“節儉”二字掛在身上。
這就足夠了!
不像韋氏。之前在趙佶後宮不得寵愛,如今一遭發跡,就有點得誌猖狂的感覺。
初開始時還能壓著性子。畢竟真正的太後是鄭氏,而不是她。
但隨著時日見久,隨著鄭太後自覺的收縮起羽翼,隨著趙構對韋家的恩賞越發增多,韋氏在延福宮內的氣焰就止不住的囂張起來。
首先就是穿戴吃食,還有身邊伺候的婢女內侍,韋氏的規格與鄭太後是等齊的。
其次是行為做派上,在幾次公開場合下,韋氏甚至敢與鄭太後肩並肩!
生活上的逐漸奢侈,行為作風上的日益誇大,以及對權利的過分擷取,都讓趙構覺得自己的便宜兒子頭上不需要一個身體健康的親祖母。
但為了更好的製衡今後的太皇太後,趙構又需要韋氏能活著。
她們兩個相互製衡,這才是最好的。
所以,趙構的下手,某種意義上真的是出於公心。
如果他‘死’之後,大權再次被趙佶擷取,甚至趙佶都再出來複位。那他便是為華夏打下一片再輝煌的基業,也擋不住趙大藝術家來敗家啊。
看看這趙佶執政二十餘年中的政績,真是太不堪入目了。
於是,趙佶就要病逝了。
也趁著趙構帶著妻兒離開汴京的檔口,趙佶現在的重病,應該沒人會聯想到他身上的。
……
宋皇城前的寬闊大道,一水兒的青石鋪路,修繕得十分平坦整齊,也根本看不到百姓的身影。這裡屬於禁區,有的隻有一隊隊身著鎧甲手持長矛大刀的殿前司禁軍,他們負責皇宮的警戒。
在這般森嚴的防護下,想越過他們混進皇宮,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
一輛馬車,太陽已到正中時,從這條街道的另一邊,由遠及近。
這馬車乍然一看似是很普通,可拉車的是兩匹純白色的良駒,馬車的周圍還有七八個便服勁裝的禦前班值侍衛跟隨著,一看裡麵坐著的就絕非普通之人。
轉眼間,馬車和人就已來到了皇城外大門口。
當值的禁軍立刻分出一隊人湧來。
“內裡可是王尚宮?”今天什麼人在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態勢出宮,宮門前當值的殿前司軍官清楚的很。
馬車內立刻就響起了一個婦人溫和的聲音。
“正是老身,這是令牌。”說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就走下了馬車。可不就是當今邢皇後的乳母麼。
因為夫家早喪,在邢氏出嫁時就跟著一塊進了康王府。後來也跟著邢皇後進了宮,成為了皇後身邊的左右尚宮之一。
今朝王氏出宮,那可是奉了皇後的懿旨,前往韋家去探望老太太去了。
隨著韋氏不好的消息傳到外頭,韋家其他人如何了且不去說,老太太先就要不行了。
邢皇後前腳回宮收拾妥當,後腳就把人派出去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