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齊了,那最好。本憲長話短說……”洪承疇大帳中還有曹變蛟、王廷臣和劉肇基,現在又多了馬科、白廣恩和左光先三個,他就又把鄭芝龍的謀劃訴說了一遍。
明軍諸將要分個三六九等,曹變蛟、王廷臣可排第一,劉肇基人很忠勇,然手下的兵馬不成。左光先手下的兵將也是不行,可人劉肇基多是能領著烏合之眾血染沙場的,而左光先卻隻溜之大吉。
鄭芝龍隻看人品,把馬科、白廣恩和左光先三將都舍棄了,可洪承疇從持重考慮,還是把這仨拉來。這樣明軍的兵力更多,接下的戰鬥也就更保險一些。
左光先先就拍著胸脯領命。他是洪承疇手下的老人,當初在關中,追隨新任延綏巡撫(後升為三邊總督)的洪承疇圍剿農民起義軍,居功最多,被視為一員驍將,由遊擊累升至固原總兵。洪承疇被宣召入衛直隸的時候,手下帶著的三位總兵就有左光先(另外兩個是是曹變蛟、馬科),那時候他乃是洪承疇的心腹愛將。
鬆錦之戰初期,左光先還在洪承疇手下聽令,但因為麾下將士損失過大,就被洪承疇調回關內修養,充薊遼總督標下中協分練總兵。
至此人算是廢了,因為無餉銀無器械,等洪承疇從關外回來時候,他也沒練出一支強兵。滿清入塞,也一樣是一觸即潰。
馬科、白廣恩這也都是洪承疇手下走出的人物,對洪承疇還是有一分信任的。當下也是大聲的應是,可心底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就沒外人知道了。
“東翁,這三將……,恐都不見得力啊。”
六人退去後,洪承疇手下幕僚進言道。
“左光先還有一片炙心,可惜手下兵馬不成樣子。白廣恩與馬科……,則已經不是當初的白馬了。”洪承疇何嘗不知道,歎息的說道:“老夫尋他們過來,也不指著他們搖身一變化做肱骨棟梁。可錦上添花便好。”
人的關係都是處來的。
洪承疇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到關中了,就是回關外都難,曹變蛟、王廷臣已經算是他的基本盤,但也需要些外圍勢力麼,這白廣恩、馬科、左光先,蓋就如是。
運河西岸,鄭芝龍背靠著安山湖列陣,對麵就是東岸的安山鎮。
此刻燈火通明,韃子一把火將碼頭給點了,大火映紅了天空,鄭芝龍似乎都能看到韃子的猖獗。這真是一點都不把明軍放在眼裡,一點都不怕明軍來偷襲。
安山鎮房屋保存的最完好的一處大戶人家,這裡就成了後衛軍統帥博洛的駐地,此刻燈火通明,一乾韃子軍將正開懷暢飲。
已經投降的趙彬,拖著一根老鼠尾巴,跟在一名戈什哈身後,亦步亦趨的來到大堂。
腰間並沒有配刀劍,進入門庭的時候,戈什哈就已經不客氣的把他的刀劍卸了。
見趙彬來到,高居上位,正與眾將喜笑言開的博洛用女真語大聲說了一句什麼,反正底下的滿清將領們都看著趙彬放聲大笑起來。
“奴才趙彬,拜見貝子爺!”趙彬頭都乾脆的剃了,還有什麼做不來的?當下大禮參拜博洛。
博洛一手握著酒杯,身前桌案上還放著一支金黃色的烤羊腿,滿臉酒紅,扯開衣裳的領口,露出內裡壯碩的胸膛,大聲說道:“起來!入座!”
趙彬人就在最後的位置上坐下,屁股剛挨著椅子,就見一個清軍軍官提著酒壺來到跟前,“你這狗奴才真是好運氣,不但第一個登上沂州,還從曹州城下活著回來了。好運氣,也很忠心。”
這人不是彆個,整個阿拉密。
趙彬趕忙站起,連道不敢。
博洛在上首哈哈大笑,“有什麼不敢的?你放心,我大清最講軍功,隻要是忠心任事的好奴才,大清就絕不會忘了去。”
“來,大家都敬趙彬一杯。這大冷的天,跑去張秋鎮給我們帶回白嫩婦人來,大家都要敬他一杯。”
“哈哈哈……”滿堂禽獸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