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辦法迅速出擊,奪取赤嵌鎮,殺奔禾寮港,因為他手下的義兵還沒有召集全,更沒有做好戰鬥的準備。而二百米名鄭氏新軍作為他手中的底牌,現在還不到亮出來的時候。
而且他也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看到那幾個土丘沒有?老子就把寶都押在那兒。隻要進行的順利,這什麼盾車根本就用不到。”
郭懷一甚有信心的給何斌、鄭聯說道。
如此,直到一**的原住民彙聚到禾寮港,郭懷一這邊的義兵才算徹底動員結束。
總兵力接近四千人!
“諸位兄弟,咱們當初退出江湖,來到島南過活,求的是一個安穩日子。可時局弄人,鄭一官大軍壓境,是鐵了心要把紅毛趕絕。我們再撿起刀槍,雖然是被逼無奈,身不由己,卻也是最符合我們利益的。廢話不用我多說,大家心裡都有一杆秤,都知道分量。”
郭懷一目光從弟弟郭保宇,左右手羅克全、吳化龍等人臉上略過。
這是一場他們小團體之間的會議,鄭聯、何斌都沒有列席,郭懷一就也無須遮遮掩掩的說套話了。
所有人全都點頭,都明白現下時間的關鍵性。
“一官大哥降明至今十六年,閩省總兵官,閩海王,抗清名將,真是做下了好大的事。然而現今的中原板蕩不安,朝廷局勢不穩,鄭大哥他素心懷廣大,誌向極高,日後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誰也說不準。”
郭懷一都已經起兵了,何斌也已經公開跳反了,這個時候完全可以對他們放心,一些事兒就也沒必要繼續隱瞞了。
郭懷一話還沒有徹底的說透,可在座人等都不是傻子,誌向極高,什麼樣的誌向才叫‘極高’,誰還不明白的說?臉色都忍不住大變。
“但不管他在北麵的大事能不能成,就隻說這大員島。你們想想看,幾千裡方圓,沃野遍布,水土肥沃,滋養百萬生民不在話下,更四通外洋、橫絕大海,物資往來不絕,如此足可與中國抗衡。”鄭家的水師如何,那是在座人等都心知肚明的。
“進則可戰而複中原之地,退則可守而無內顧之憂。”
“若是趕絕了荷蘭人,鄭家人下一步就會在島上設州立縣,建立新製。日後就是中原事不可為,也能退而求其次,不失海外諸侯之尊。”
郭懷一這是在說,鄭家前途很光明很廣大。
“我今已經被一官大哥命為南路招撫,你們隨我起事,自然也立有功勳,日後掃平荷夷後,就都有封賞。但這點功勳如何能叫你們在鄭氏立足?咱們在紅毛的手下,最大也隻能做到村裡的頭家,可在鄭家麾下卻是真正的前程無量。”
很簡單的說,郭懷一已經被鄭芝龍的畫餅和許諾搞得心情激蕩,心氣大增了。
他已經不滿足在島南做個富家翁,而有了更大更高的誌向。
不再是為了‘自保’而無可奈何的從了鄭家,而是有了更炙熱的心。這主動性就猛地暴增許多了。
這是局勢所迫,鄭芝龍大軍南下,郭懷一再想過安穩日子也是不得。也是時局所致,機會都已經擺在麵前了,郭懷一不願意錯過它。
“爾等,可還有餘勇,願隨我拚死一戰麼?”
郭懷一一雙眼睛裡綻放著燙人的炙熱。在座的幾個人的情緒也都非常激動,從他們的眼神中郭懷一可以看出來,他們全都沒有任何畏懼的情緒。
“大哥放心吧。我把遺書都寫好了。鄭龍頭支援了那麼多槍炮藥粉,還有二百名精壯好漢,咱也不能弱了自己威風。”
“紅毛拉起了原住民,也才是三千人的隊伍,咱們兄弟有四千人,老子可不覺得紅毛就贏咱一頭。”
“都是肩膀上扛著一腦袋,誰比誰牛啊?老子一刀下去,照樣要他們小命!”
……
次日黃昏。甲螺村外的一片土丘上。郭懷一、何斌、鄭聯他們舉著望遠鏡打量著前方。
數百荷蘭兵連帶著兩千多土漢黑聯軍從遠到近,逐漸出現在他們眼中。
自從郭懷一揭竿而起之後,雙方的第一場戰爭就到來了。
“呦,還真帶來了些小炮。”
郭懷一臉上露出自信的神采,荷蘭人帶來了火炮又如何?就那幾門小炮,還能把土丘給轟打不成?
“傳我軍令,戰事一起,皆以軍法為重。任何敢妄自退卻者,敢高聲喧嘩者,敢亂軍中秩序者,敢謠言惑眾,動搖軍心者,斬立決——”郭懷一殺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