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左都督龍虎將軍兼兵部右侍郎福建總兵官芝龍,器宇衝深,智謀英果。親率熊羆,搴旗斬將,廓清區夏,忠孝克彰。……今封為安南伯,賜誥書鐵券……”
津門城外,運河岸畔,在津門巡撫馮元颺等一乾文武的注視下,鄭芝龍喜提伯爵號,特進光祿大夫,加太子少保,右柱國。
簡直是一步邁入了人生巔峰。
因為大明的爵位可是很難得的,更彆說還有鐵券,這就是世襲罔替的封爵,而非是流爵。如今一眾封伯的武將裡,他是獨一份,崇禎皇帝真的是大手筆。
怕也是真急的很了。
這勤王詔書發出去了好多封,可彆說吳三桂、劉澤清之輩沒到,就是近在咫尺的薊鎮總兵唐通都還沒整兵前來。
眼見李自成都殺到宣府了,崇禎帝如何不慌?
京師都亂成了一團。津門巡撫馮元颺讓兒子麵見崇禎,因為他之前受命準備海船二百艘,現下已經湊齊了,崇禎帝要是立刻從京師脫身,來到津門也就二百裡的路程,如何來不及?
津門還有軍兵數千,雖然都是不堪戰的,可多少也是軍兵。
海冰又在消融當中,可能崇禎帝來到津門的時候,這海冰就全都沒有了。到時候可不就能從海路脫身了嗎?
結果馮愷章到了京城兩日裡,愣是求見崇禎帝無門。消息傳回津門,馮元颺深感失望。
因為啊,他對京城諸公報以厚望的關寧軍根本不保半點希望。
“吳三桂久受皇恩,數萬關寧軍更得朝廷全力供養方可成事,兼之其老父及吳氏一門皆在京師,吳三桂真敢持兵觀望不成?”
鄭芝龍仿佛很懵懂的說。
他現下的表現很是符合自身的定位,也符合當下的局勢,因為現在宣府城頭還飄著大明的旗號。宣府之後更有居庸關等險隘,民軍想要殺奔燕京城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馮元颺年還不及六旬,在後世世界,這正是一個政治人物的黃金時期。事實上這句話換到現在也一樣說得通,五十多歲的他經驗豐富,目光犀利,為人處世老道。
他看著一臉懵懂的鄭芝龍(演技升級),歎息一聲道:“鄭帥赤膽忠心,精誠為國,老夫深感佩服。隻可惜這世間如大帥這般之人不多啊。”
“不知大帥可曾知曉上月十二日,陛下召吳襄那老匹夫入對,其所言之事麼?”
鄭芝龍繼續楞逼,“願聞其詳。”可實際上他又如何不知道呢?吳襄的獅子口早在京城傳遍了,叫鄭芝龍都震驚。
百萬兩銀子,他以為是百萬個銅子啊?
但吳襄明知道崇禎皇帝窮的叮當響,偏偏就獅子大開口了,“臣兵三萬餘,然可用者不過三千人耳。此三千人非兵也,乃臣襄之子,臣子之兄弟也。臣自受國恩以來,臣所食者粗糲,三千人皆細酒肥羊;臣所衣者布褐,三千人皆紈羅紵綺,故臣能得其死力。”
崇禎問:“需餉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