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順有天命開局就王炸(2 / 2)

一句口頭上的許諾和這一場非常及時的春雨,李自成就不自覺的收攬了整個京畿黔首的心。

可以說,李自成在京城的開局就是王炸。

但李自成的得意就是崇禎皇帝的失意了。南遷隊伍裡自然不可能有閒話傳進他的耳朵裡,可他自己又不是瞎子,雨水越下越大,崇禎自己也醒悟了來。

登基十七年裡,因為天下頻頻大旱,他多少個日夜不得安寢?這些年為了求雨,他都不知道多少齋戒沐浴了多少回,給老天爺燒了多少炷香,但哪一次是如意的?

老天爺給臉下了一遭雨,崇禎帝能興奮的多吃下一碗飯。

但現在呢?

自己前腳出了燕京城,老天爺後腳就下了場大雨。“大明真氣運儘矣了麼?”

由不得崇禎帝不胡思亂想,在如今這個時代,‘天命’兩個字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力的。

但崇禎也明白,自己就算再沒天命,去了金陵之後也要振作起精神來,守住那半壁江山。否則他日後沒臉去見老朱家的列祖列宗啊。

作為一個帝王,哪怕是一個不合格的帝王,十七年職業生涯所賦予的經驗,也讓崇禎帝把目光已經從燕京城挪開,關注起了金陵,關注起了江南。

就在這趕去津門的路上,他已經發去密旨給金陵的史可法,還有鳳陽的盧九德與黃得功,甚至還估摸起了崇明沈家與鄭氏的關係。

鄭軍在關外的一係列對清戰鬥已經證明一支強有力的水軍的巨大作用,沈家的沙船幫是現如今唯一能對鄭氏水師牽製一二的存在。其實力遠不是誠意伯劉孔昭(劉伯溫後人)所提領的長江水師可比的。

這兩者若是穿上了一條褲子,鄭氏在南朝的影響力也就太巨大了些啊……

鄭芝龍肯定想不到崇禎帝人還沒徹底安全呢,就已經盤算起自己來了。當然,他就是真知道了,也不會有半點在以。橫豎他與崇禎帝攤牌的時候也快到了。

到時候崇禎帝對他是愛是恨,鄭芝龍都不會在乎,就更彆說現在了。

這就跟派使臣向滿清請罪的朝鮮王李倧一樣,俺都無可奈何的把沈器遠一夥給放了,你還能殺我嗎?

就在大名帝都風雨飄搖的時候,數千裡外的朝鮮漢城也發生了一場近乎於不流血的政變。

沈器遠計劃在二月裡動手,因為去歲滿清使人告知,準備安排王世子等第二次歸省。這與當初的第一次歸省可有不同,崇德五年(1640)朝鮮世子第一次歸省,那他們自己千求百告滿清才答應了的。這一次卻是滿清主動提出,加之滿清從去歲冬季開始,也就是小皇帝繼位之後,還主動削減了一部分朝鮮的歲貢,甚至還放回了之前被囚在沈陽的朝鮮‘罪臣’,這一切的一切都無不在表明,滿清對朝鮮的態度有變。

他們是想逐步把自己與朝鮮之間征服者和失敗者的生硬關係納入到傳統的宗藩關係的軌道上來,歸還質子、釋放罪臣、減免歲貢、停止刷還女真人等政策,都為了最終目的的達成。

朝鮮君臣對之驚喜交加,不說彆的,隻是減免歲貢,就能叫他們大鬆一口氣了。一時間朝堂上的親清派勢頭大勝,讓沈器遠人等甚是不滿。

沈器遠的目的就是在王世子歸省之前把一切搞定,省的多生出變故來。

就準備先邀請親清派或是於朝堂上親近金自點人等的文臣50餘人赴宴,趁醉全部殺死,最後入宮廢黜李倧。

在此之前,沈器遠要先除掉訓練大將具仁垕。他夜裡派其麾下軍官黃瀷、李元老去拜訪具仁垕,實欲暗殺,具仁垕在其妾的勸告下,嚴陣以待,搜出了二人身上的匕首,於是黃、李二人轉而聲稱他們是來告變的。具仁垕得報後,先與升平府院君金瑬商議,然後抓捕黃、李所供之內應金應鉉、鄭蘅,在敦化門前聚集士兵,準備擒拿逆黨。沈器遠聞訊後也率親信軍官入宮,欲趁機作亂,但因內應已被除掉,所以隻能束手就擒。

這位青原府院君,雷聲大雨點小,不足之處甚多。整個計劃儼然就是當初鏟除光海君計劃的翻版。

最終自己倒黴不提,還連累了自己的家人親故一起倒黴。

沈器遠謀反事泄後,朝鮮朝野震驚,最震驚的當然莫過於李忠,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予待器遠以心腹良友,而器遠之包藏禍心,日夜謀上,夢寐之所未料也”。

沈器遠本人則堅決否認黃瀷、李元老所揭發的逆謀,反將擁立懷恩君之謀轉嫁到黃瀷頭上,隻承認他確實想在明朝大軍到來時響應明軍而已。

但這種狡辯如何能蒙混過關?李倧還假惺惺的念及沈器遠的功勞,也想免其死罪,然後在金自點等其他朝臣的反對不得不下令將其淩遲處死。其同黨權澺、李一元、鄭蘅、李之龍、李綣、安五倫、蔡門亨、金碩男、金潗、金屹、申詗等人皆被下令處死。

但就在行刑時間的前日的下午,鄭芝豹帶引著一隊水師戰船出現在了仁川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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