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陵南門。
“啊唉~”
“舒服啊~”
守門郎官打著哈欠,從睡夢中逐漸醒轉。
他舒展下雙臂,拍拍腦袋,靜坐在地上保持清醒之狀。
約半盞茶時分,他才不情不願起身走出城樓大門。
“真是的,有什麼好吵,沈浪當也好,慕長歌也罷,無論誰當帝婿,
跟你們這群平頭老百姓有什麼關係,真以為會有什麼改變麼?
一群啥都不懂的刁民,唉,不說了,先放個水,都快憋爆了……”
守門郎官罵罵咧咧來到城樓,看了眼還靠在城牆下瞌睡的士兵,嫌棄地撇了撇嘴。
然後眯著眼睛跳上垛牆,解開腰帶打算來個迎風尿三丈。
入秋時節,天氣已逐漸轉涼。
一陣冷風吹過,守門郎官不由打了個寒顫,讓他原本的困意也驅散了不少。
迷迷糊糊睜開眼……
“媽呀~”
看到城外的情形,他忽然驚呼一聲,一個踉蹌倒跌在城牆上。
城外,陳列著數千身著蔚藍色軍服,腳穿長筒皮靴的士兵。
他們每人肩上都掛著一杆步槍,後背背著行軍包,腰間纏掛一條彈袋。
所有人肅立在城門外百步距離,一言不發,如同雕塑一般矗立在初陽之下。
“這些……都是什麼人?都從哪裡冒出來……”
瞬間,守門郎官尿意全無,也不顧褲子也沒提上,起身甩著坤兒大聲喊道。
“都起來,都給我起來!”
“彆睡了,你個蠢豬!”
很快,垛牆下有了熱情的互動聲。
“糙擬釀,你瞎吼什麼?再喊小心老子把你丟下去!”
“娘西皮,剛夢到和青花樓小蝶準備快活呢,就他喵給你催魂催醒了。”
伴隨著守門郎官的大喊,縮在城牆底下“儘忠職守”的守軍響起成片的罵娘聲。
但當他們看到城外的景象時,也齊齊吞咽了下口水。
“額滴親娘,這些都是什麼人?”
“你看他們,一動也不動,這是怎麼做到的?”
沈浪在上林苑負責操練新軍的事,朝野之間鮮有人知曉。
如今見到這樣一副景象,頓時就慌了神。
就在他們不知所措時,沈浪帶著蘇韻忽然出現在城牆上。
他隻是看了一眼城外,立馬對守門郎官道:“陛下口諭,打開城門。”
守門郎官一驚:“敢問上官是?”
“精衛司,沈浪!”
守門郎一聽到“精衛司”三個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見過沈……沈大人……,敢問沈大人,他們都是什麼人……為何……要進城……”
沈浪:“奉陛下密旨領軍入城。”
守門郎不斷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竟是腦子一抽又問了一聲:“不知陛下的密旨在何處?”
沈浪雙眸微微一闔,從懷裡掏出一份卷成一跟香煙大小的卷軸:“你要不要看一眼?嗯?”
守門郎這才反應過來,嚇得忙跪在地上:“大人息怒,小人不敢!”
“既然不敢,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是,小人這就去開城門!”
對上沈浪那雙犀利冰冷的眼眸,守門郎嚇得一個屁都不敢放,不住點頭,趕緊讓下屬去打開城門。
當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一瞬,沈浪直接掏出一把勃朗寧手槍,抬頭向天扣下扳機。
啪~
清脆的槍聲在城樓上空響起。
“全軍聽令!按照口令指示,有序入城!”
嗶——
三千五百名官兵,在各自所列上司的命令下,齊齊站正軍姿。
皮靴踏地發出的聲浪,給城頭舊軍的衝擊前所未有,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那支軍隊緩緩向城門有序移動。
近衛軍軍官兵五人為一列,百人為一隊,踏著整齊的步伐進入了城門。
等近距離看到近衛軍的真容後,守門郎不由吞咽了下口水,嘴裡不住念叨著:“我滴乖乖,這,這些人怎麼走的那麼精神啊?”
沈浪拍拍已經是噤若寒蟬的守門郎,小聲說道:“現在開始,此地城樓暫由我新軍把守,你們從這一刻起,
必須全程聽從我部指揮,沒我新軍命令,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要不然腦袋就彆留肩膀上了,可懂?”
“嗯嗯嗯嗯,懂懂懂,小人都懂……”
守門郎早已震驚是屁都不敢放,除了點頭如搗蒜外,腦子裡根本組織不出任何措辭。
沈浪給了他一個“你很上路”的眼神,隨即走下城樓來到新軍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