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川,大王宮內,年僅27歲的麓川王思汗法神情嚴肅端坐在王椅上,目睹殿中央的舞姬翩翩起舞。
殿內群臣對此都是竊竊私語,不少人看向舞姬的眼神透著極致的貪婪。
中南地域氣候炎熱,幾乎沒有冬季,常年處在酷暑之中。
這就導致生活在這裡的百姓衣著普遍偏少,男子多是露胳膊的短衫,女子則穿的更少,常年一件露肚肌的薄衫長裙。
思汗法麵無表情掃視一圈大殿,嘴裡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人生達到了巔峰。
也確實是巔峰。
從他父親思倫法那一代開始就展開了對中南半島的擴張行動。
經過幾十年的征戰,到自己13歲繼位,於三年前終於征服了整個中南半島所有番邦部落。
可以說,現在的麓川王朝,是處於最巔峰的時期。
而思汗法,毫無疑問就是整個麓川王朝,乃至整個中南半島區域,唯一的霸主。
然而,征服整個中南半島並不能讓思汗法感到滿足,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北方那個龐然大物——楚國的身上。
思汗法的想法是,先奪取南詔,然後以南詔為根基,進行經營後繼續向北進軍,爭取在十年內打到楚帝國京師——金陵。
最後在金陵登基,建立一個地緣遼闊的不世帝國。
於為了這個美夢是,他力排眾議,殺死一群反對北伐楚帝國的臣子,擴編軍隊,厲兵秣馬三年後,終於向楚帝國南境門戶發起了攻勢,並一舉攻克了牢山衛所。
南詔軍民聞聽麓川大軍到來,頓時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隻能做到勉力應戰。
一切,似乎都如思汗法預料的那般在進行。
但……
“敗報~~”
忽然,宮廷外一聲驚呼打破了思汗法對未來的暢想,也打斷了在場大臣淫靡的幻想。
思汗法在聽到“敗報”二字時,本能的眼神一凜。
從他登基後開始,這個詞彙就再也沒聽聞過。
一名信使跑入殿內,直接五體投地:“大王,猛刀將軍從牢山衛所傳來敗報,楚軍與十日前忽然發起攻勢,
我麓川大軍兩萬人與牢山平原上,全軍覆沒,目前猛刀將軍正堅守在牢山衛所,請大王火速發兵馳援!”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音樂聲停,所有舞姬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其餘大臣則是小心翼翼打量著王椅上的思汗法。
思汗法麵色鐵青,眼神如同一把銳利的尖刀,直視著跪在地上的信使。
良久,他忽然輕笑一聲。
“我麓川軍怎麼可能會敗?此人定是妖言惑眾,假傳戰報,來人,將他拉出去,行車裂之刑。”
信使一怔,忙道:“大王,千真萬確啊,這裡有猛刀將軍的親筆手書!”
他解下背後裝信件的竹筒,想要遞上去。
但思汗法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拉下去,行刑。”
語氣不容置疑。
很快,兩名魁梧的衛士,左右架著信使向宮外走去。
“大王~大王啊~”
信使絕望的呼喊著,但思汗法根本不為所動。
直到信使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宮門之外。
“來人,將這些奴婢也拉下去,斬首。”
思汗法又是一聲令下,宣布了這些舞姬的末日。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這些舞姬和樂師不斷求饒,但思汗法臉上表情卻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她們也消失在宮內後,殿內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說半個字。
思汗法冷酷的掃視一眼全殿,隨後說了一句:“記住,剛才你們聽到的都給我最快速度忘了,
麓川不可能失敗,永遠都不可能,若是讓孤聽到半點風聲傳出,剛才那信使和奴婢就是你們的下場,聽清楚了沒有?”
“大王明鑒。”
思汗法這才滿意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信使說的都是真的,但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了,中南半島本就不穩的局勢立馬又會動蕩起來。
所以剛才“殺伐果斷”的場麵,是在警告殿內這些大臣。
警示完這些大臣,思汗法這才開口道:“猛刀將軍遇強敵阻擊,軍中糧草不足,哪位將軍願意去往牢山運糧?”
運糧=馳援,不過人情世故的說辭罷了,在場的幾乎都能聽懂。
話音剛落,一名三十出頭的將領出列:“末將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