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這麼晚來甘泉宮找哀家,是有什麼要事麼?
如果哀家記得不差,今日該是皇兒為凱旋的將士舉辦慶功宴吧?”
“朕深夜拜訪甘泉宮,自然是有要事想請母後解惑,若是打擾了母後歇息,還請母後多多擔待。”
甘泉宮內,薑夢璿直麵姬玉曦,簡單的寒暄過後,直接將那枚用布帕包裹的藥丸放到了桌前。
“母後,你能給朕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姬玉曦一愣:“你都不打開,哀家哪裡認得這是什麼?”
薑夢璿笑了:“朕可不敢打開,因為怕被這淫蠱沾染一絲後,淪為廉恥都不知為何物的蕩婦。”
說到這裡,她腦海裡又浮現吳璃那副欲求不滿的尊容,隻覺得一陣反胃。
姬玉曦瞳孔猛地一縮,隨即立馬辯解道:“哀家不明白皇兒說的是什麼,你大晚上氣勢洶洶來到甘泉宮,就是為了和哀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薑夢璿:“哦,如此說來,這件事跟母後無關了?
看樣子都是舒悅自作主張誣陷了母後,是這樣的對麼?”
姬玉曦怔怔地看著薑夢璿,有些不可置信她居然會如此直白的把話挑明出來。
同時心中暗罵:舒悅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虧哀家還把她當心腹使喚,怎麼會蠢到選在今天下手?倒是讓哀家現在被將了一軍。
她定了定神,一臉正色道:“自然,哀家又怎麼會所出這種害你的事?陛下,莫要中了小人的詭計啊。”
薑夢璿鳳目一闔:“嗯,那母後覺得,朕該如何處置舒悅呢?”
“身為奴婢,敢對主上使詐,哀家以為,這樣的人斷不能留在身邊,當處以極刑。”
薑夢璿臉色清冷依舊,心中已明白這姬玉曦是打算斬草除根。
不過,她可不想讓姬玉曦這麼如意。
“好,有母後這句話,那朕知道該怎麼做了,明日,朕會將舒悅移交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此案,
畢竟一個小小的奴婢敢對一國之君下手,這幕後要沒有主使朕是萬萬不會相信的,母後應該不會反對吧。”
姬玉曦臉色瞬間鐵青,讓刑部和大理寺介入?那萬一要是舒悅說出些什麼,豈不是……
“陛下啊,哀家以為,這隻能算是家事,不如自個兒處理乾淨就行了,
畢竟傳出去對皇家名聲也不利,會被天下人看笑話不是麼?”
“母後想的可真周到,仔細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隻是舒悅身邊萬一還有同黨潛伏暗害朕,
朕實在不知道會不會如這次一般慶幸逃過一劫,母後你說該怎麼防範好呢?”
姬玉曦指甲幾乎要摳進手背裡。
薑夢璿這話擺明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對她下手了,不然這母慈女孝的戲碼索性直接落幕。
她真的不怕蜀王薑崇的大軍?
姬家勢力雖然在京師不顯眼,但在地方可十分強勢,當真不怕來個魚死網破?
從青玉峰回來後這麼長時間,姬玉曦才發現,這個丫頭越來越強勢,已經隱隱有掌控皇權的趨勢,早已不是自己可以隨手拿捏了。
“母後怎麼不說話,還是說對朕的提議有何異議?”
麵對薑夢璿咄咄逼人的追問,姬玉曦隻得深吸一口氣:“放心吧,哀家相信,即便還有暗害你的人潛伏,
隻要你處理舒悅得當,他們定不會再生異心。”
薑夢璿微微一笑,姬玉曦這話已經是妥協了,那今日到此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很想借此把姬玉曦直接打入冷宮,甚至賜條白綾一了百了。
但薑夢璿知道,自己現有的實力還不足以支撐自己去這麼做。
長陽郡主府的江湖勢力,以及蜀王薑崇的幾十萬大軍虎視眈眈,另外地方各大衙署部門不少是姬家的人。
此時如果動了姬玉曦,大楚定會產生劇烈動蕩。
到時生靈塗炭那一幕幕,是薑夢璿絕對不願意見到的。
要麼不動手,一動手就必須以雷霆之勢一擊而成,迅速消滅宮內外所有敵對的勢力。
姑且隻能讓他們再蹦躂一段時間,相信肅清朝野地方,權勢回歸中央那一日,不會太過遙遠。
“既然母後如此建議,那朕今晚也能睡個安穩覺,時候不早了,請母後早些歇息,朕先回宮了。”
走到殿門口,薑夢璿想到什麼,忽然回頭說道:“對了,母後前些日子不是說娘舅的生意陷入困境,十幾萬匹絲綢賣不出去?
朕想了想,不如就將這些絲綢賣給朕吧,反正放著也是放著,
朕以市價一成的價格,儘數收購娘舅的絲綢,母後應該很樂意看到吧?”
姬玉曦氣的臉都綠了,但眼下自己把柄被人握在手裡,隻能選擇妥協,暫時彆在激怒這丫頭。
“哀家,會給你娘舅寫信,勸他早日把絲料運到京師。”
“如此,就有勞母後了,兒臣告退。”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相信接下來的時間甘泉宮這邊能消停一些時日。
薑夢璿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咄咄逼人,向太後告辭後,退出了甘泉宮外。
臨走時,她不忘將那枚淫蠱重新收回儲物戒,打算暗中研製解藥。
“可惡!”
等薑夢璿一離開,姬玉曦直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沉吟一聲。
四周的內侍宮女見此,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薑夢璿,不要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哀家定要你變成荒淫無道的浪女,
成為我皇兒登基大統的墊腳石,你就等著吧,哀家不會忘記今日之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