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上林苑內外密密麻麻圍滿了人,一時間喧嘩聲滿天。
這是新一批招募的近衛軍新兵,一個個看上去比老一批的近衛軍更加無所畏懼。
而此刻,終於擺脫屈辱的“姑娘”稱號的老鳥們,三五成群站在遠處看著這些新入伍的近衛軍士兵,齊齊露出了一副“小媳婦兒熬成婆”的表情。
“太好了,終於輪到我們發揮了。”
“是啊,這群姑娘似乎很不聽話,必須得好好調教。”
“待會兒找仔細些,爭取選幾個刺頭兒殺雞儆猴,好讓他們知道我近衛軍的待客之道。”
三千五百名老兵,雖然隻有五百人跟著沈浪上過戰場,但留在京師的三千人同樣沒有閒著。
沈浪帶兵出征這段時間,他們的任務就是剿匪。
短短幾個月時間,以金陵為中心的方圓近千裡州郡,經過近衛軍的掃蕩後,已經到了路不拾遺的地步。
盤踞在江南各處山地的土匪據點一口氣全被剿了個一乾二淨,效率比宗門出手不知道高到哪裡去。
這也間接讓朝廷和女帝收獲了一大票民心。
同時,這些士兵也算是都見過血了,憑借手中的槍杆,各個都自信爆棚。
“呦嗬,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新兵之中,一名二十六七歲的公子哥在下了馬車後,看到眼前熱鬨的景象時,不由感到十分新鮮。
他就是被葉墨差點大義滅親,在床榻上躺了近半年的葉家嫡長子——葉輝。
對於參軍入伍這件事,葉輝其實並不抵觸,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是他裝逼炫富的場所。
但問題是,葉墨告訴他,在退伍前得不到家裡一分錢的資助,自己的生活全靠每月軍餉。
這等於是要了葉輝的命。
沒有錢,怎麼裝逼?如何結交各路豪傑!
但父親的話,葉輝不敢忤逆,隻能乖乖拖著行李,拿著一份入伍通知,來到上林苑報到。
正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銅哨聲響起。
緊接著,張定邊陰沉的走到新兵麵前。
掃視一圈四周,他立馬學著沈浪第一次和自己見麵的模樣,張開雙臂熱情大喊道:“姑娘們,歡迎來到地獄,
先介紹下,我叫張定邊,目前擔任軍中校尉,也是你們這些新兵的副教官,
大家將在這裡一起渡過一段難忘的時光,在正式開始操練前,我先提醒姑娘們一句,
這裡的生活很精彩,但也很殘酷,想要安安穩穩熬出頭,最好的方式就是服從命令,
上司的話你們理解要做,不理解也要做,總之把你們的小心思都收起來,這地方,
龍得臥著,蛇得盤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按軍規辦事,
當然,我也很樂意看到你們當中有些個姑娘能體現極具個性的一麵,
這樣也能給這枯燥乏味的軍伍生涯增添些樂子。”
話音剛落,人群中立馬響起一聲戲謔的聲音:“切,裝什麼裝,不就當兵吃皇糧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張定邊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他正愁如何立威,這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了?
這樣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那個誰在說話,出來走兩步。”
話畢,立馬一個穿著赤膊短衫,敞著肚皮的漢子擠開人群走了出來。
他直接伸出拇指一指自己:“我說的,你想怎麼樣?”
張定邊冷笑:“看來你很不服?”
“沒錯,我就不服,你不就比我早來幾天麼?牛什麼牛啊?”
站在人群中的葉輝見到這一幕,頓時起了看熱鬨的興致:“入伍第一天就看到這等場麵,真是他喵的刺激。”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張定邊見那新兵擺出一副潑皮的模樣,不由把目光瞥向身側兩名警衛。
警衛立馬會意,二話不說解下肩上的步槍,踱步走到那潑麵前。
不等潑皮開口,槍托直接狠狠一下砸在他的肚皮上。
“啊——”
潑皮瞬間慘叫一聲,整個人弓起身子。
下一刻,另一名警衛也是一槍托把他砸翻在地。
“剛才副教官的話沒聽清,不管你是龍是虎,到了這裡都得給我盤著!”
“裝啊,怎麼不裝了!繼續給我支棱起來啊!”
兩名警衛放完狠話,直接對著主動冒頭的刺兒頭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張定邊卻是看都不看一眼,煞有介事地從腰間皮套裡摸出一把剛發放的勃朗寧手槍,哈著氣仔細擦拭起來。
軍中隻有一定級彆的軍官才有資格配備手槍,這是身份的象征,張定邊是故意拿出來顯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