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情都辦妥了。”
晴雯回到水璿居,恭敬地跪在女帝身邊,如實向她稟報了許景言之死的過程。
等晴雯說完,薑夢璿這才坐在梳妝鏡前,輕歎一口氣:“晴雯,今夜的事辛苦你了。”
晴雯上前,邊替薑夢璿卸妝邊說道:“陛下說的哪裡話,能為陛下解憂,晴雯開心還來不及呢,
隻要陛下能和帝君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讓晴雯做什麼都可以。”
薑夢璿微微一笑:“晴雯啊,你是不是覺得朕很殘忍?”
晴雯:“陛下千萬不要這麼想,是許景言屢次三番冒犯陛下,陛下念在同門情誼,
給了他那麼多次機會已經仁至義儘,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才有今番下場,怪不得陛下的。”
薑夢璿歎口氣:“其實朕是想給他留條活路的,奈何,唉……”
“好了陛下,彆想那麼多了,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歇著吧,明日,帝君就該回京了。”
一聽沈浪要回京,薑夢璿原本有些陰霾的心緒瞬間煙消雲散。
她計劃等沈浪回京,就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
此時,距離金陵城尚有三十裡的近郊民舍內,沈浪與葉墨開始商議著往後楚國的朝政變革。
“鎮國公,如今江南官場經此整肅,陛下的新政必然會隨之推出,你不妨給本相兜個底,陛下的新政會往哪些方麵推進。”
葉墨的問題,也正中沈浪下懷。
楚國新政推動,還真離不開這位江南士族之首的支持,不然後續執行定會有許多麻煩。
沈浪不是一個嗜殺之人。
殺人不過一種立威震懾人心的手段,但凡有能和平解決問題的方法,他都不會輕易開殺。
於是,他並沒有隱瞞:“自然是以工業為基礎,不過期間會涉及諸多的利益,包括你葉相在內,怕也會損失不小利益。”
葉墨:“天下新政執行,哪一樣不是要讓士族退讓?鎮國公無需在乎我葉家怎麼想,隻管說來聽聽。”
“第一新政,自然是取消大楚百姓的徭役,
另外不必要的苛捐雜稅也全部赦免,以後的稅收將以農、工、商、關為主,
至於那些加在百姓身上的人丁稅,還有攤派稅是肯定不會再有了。”
葉墨聞言點點頭,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本相倒是聽陛下提及過,起初無法理解一旦這種新政施行,國朝財政豈不是會增加很多負擔,
但細細想來,徭役和苛捐雜稅繁多,非但沒有讓國朝形勢好轉,
反而帶來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取消便取消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墨的開明倒是讓沈浪有些刮目相看。
一旦徭役取消,地方士族就再也無法免費雇傭勞動力來為自家的產業勞作,定然會動用大多數人的蛋糕。
“第二,重新丈量耕地,士紳一體,誰也不能幸免,國朝農稅不該隻有那些自耕農和小地主來承擔,
那些擁有大量田畝的世家,包括皇室在內,都必須一起納稅。”
葉墨眼一眯:“鎮國公,本相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對於士紳一體納糧,百年前宋國的王介甫已經實踐過了,
新政實施之初,就遭到了朝野一致反對,二十年後,人亡政息,最終還是失敗了,你要走他的老路麼?”
沈浪笑了:“王介甫變法失敗,主要是時機不對,他變法之初,正是宋國士族勢力最鼎盛時期,
加之趙氏皇權也並沒有鐵了心支持變法,一直在左右搖擺,故而才會導致政亡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