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廊道中的腳步聲隨之停下。
兩名走在其中的黑袍人抬起頭,警覺地望向了二樓的樓梯口。
在那裡,白靜萱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想起來。
雖然她也知道這樣沒有用,不管是裝死還是裝作不知情,都沒辦法改易自己已經暴露的事實。但以這樣的形式逃脫失敗,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在這種時候突然舊疾複發,未免太過不合時宜。
她所罹患的是一種醫院都無法診斷的先天性疾病,誘因未知,家族遺傳係譜上也沒有她這樣的案例,卻偏偏在她一個人身上發生了。
這種病的臨床表現就是像現在這樣,肢體肌肉突然失控,伴隨有無力現象,就像是局部癱瘓了一般。和傳統意義上的癲癇不同的是:在這一過程中,白靜萱的思維是清醒,並且可以正常感知時間與外界環境變化的。
發作沒有規律,已知藥物中也沒有什麼可以緩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病發作時通常隻影響骨骼肌,並且持續時間通常在幾分鐘;白靜萱記得聽護工說過,類似病情如果影響到了心肌,她可能活不到現在。
而當前,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發作,不管影響的是身體的哪個部分,對於白靜萱都沒有什麼區彆了。
聽到了聲音的兩名黑袍人已經自樓梯走了上來,看到了趴在台階上的她。
她甚至看到一名黑袍人拿出了通信裝置一樣的東西,開始向某個人彙報自己的發現。
想要站起來繼續逃跑,但病情的影響時間顯然還未結束,她的腿至少還要數分鐘才能重歸控製。
她試圖用雙手支撐身子爬行,但速度也不可能快過兩名健全的人類。
自己大概是沒救了,被這些人找到應該是沒什麼好事的,隻是可惜自己還沒有當上魔法少女。
白靜萱心想。
不再掙紮的她閉上了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然後,一雙手從她的腋下穿過,將她高高抬起。
緊接著,她又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橫,似乎被什麼人抗到了肩上。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吧!”
耳邊傳來了一道帶著些顫抖的呼喚。
睜開眼,她目中所見的是極速後退的走廊,以及在遠處奔跑追逐的兩名黑袍人。
自己不是被他們抓住了?
白靜萱一時有些發愣,尚沒能搞明白自己所處的狀況,隻好試著扭頭,看向那個扛著自己人。而哪怕隻能看到一個後腦勺,那依稀可以辨認的身形依然讓她認出了對方是誰。
“田叔叔?”
那是一個名叫田勝的男性護工,雖然平日並不負責照顧自己,但是兩人平日裡也打過些交道,算是比較熟悉的人。
隻是,他是從哪裡出現的,又為什麼在帶著自己逃跑?
她沒有問出這個問題,所以田勝不會知道她的想法。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現在的田勝恰好也在思考這件事:
自己為什麼在帶著這個孩子逃跑?自己為什麼要從那個雜物間裡出來?
躲在裡麵靜候救援不好嗎?非要出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