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翠雀發現殘獸的同時,那隻正在進食的殘獸也發現了翠雀。
二者短暫隔空對望,殘獸猛地丟下手中的屍體,自辦公桌上彈跳而起,徑直躍向了門口的翠雀。
“吼!”
翠雀麵色微寒,手掌開合之間魔杖顯現,就在殘獸衝到她麵前的同時,對著其頭顱用力一抽。
當!轟!
魔杖發力,將殘獸重重砸在了地麵上。
被擊倒的殘獸立刻掙紮著試圖起身,並且不斷發出示威性質的嘶吼,但翠雀沒有給它重振旗鼓的機會,調轉魔杖對準其頭顱,魔力束連射,直接將其腦袋打成了一灘灰燼。
解決了這隻殘獸之後,她又迅速飛到了此前被丟下的屍體旁,對著那具屍體進行了一番檢驗,發現這個不幸的異策局員工確實已經失去了生命。
這隻出現在辦公室中的殘獸並不算強大,大概隻有卵級的水準,然而對於普通人,甚至魔術使來說都是宛如天災一般的怪物,也難怪能夠造成如此淒慘的景象。
除了那一名尚有全屍的員工,其他的被害者便是連一具完整的屍首都拚湊不出來,可見殘獸究竟作出了何等暴行。
在辦公室中搜索了一番,實在沒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翠雀隻好又回到了門口,對著地上的殘獸肢體張開手掌,試圖回收這隻殘獸的回響。
然而,伴隨著翠雀的這一嘗試,殘獸的遺體就在她的注視之下消散成了一縷黑煙,沒能留下任何東西。
這是一隻沒有回響的殘獸。
翠雀花了數秒鐘時間,才讓自己認知到了這一事實,但即便是親眼所見,她還是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以她過往的見識和認知,這樣的殘獸根本不可能存在。
一隻沒有回響的殘獸,幾乎可以等效為它沒有自己的魔力源,而作為純粹的魔力生物,一隻沒有魔力源的殘獸從根本上就不可能存活。
魔力源之於殘獸,就相當於心臟之於人類。失去了心臟的人類無從維係生命,沒有魔力源的殘獸又究竟如何存在?甚至於,它還能像剛才那樣捕食,與自己戰鬥?
翠雀無法理解。
隻不過,在短暫的茫然之後,她迅速把這種情感丟到了腦後。因為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她很清楚自己眼下的任務是什麼,比起研究這隻殘獸為什麼不會產生回響,探查異策局的現狀才是第一事項。
比如說,為什麼遇到了殘獸的襲擊,異策局會沒有任何反應?就算無法戰而勝之,也可以逃跑或者避難,更應該通知當地的魔法少女前來討伐殘獸才對。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翠雀多久,因為當她拿出自己的手機,試圖向柏安市的小隊進行問詢的時候,屏幕上方顯示的符號給出了答案。
——【無信號】。
翠雀並沒有感到意外,不如說反而鬆了口氣,因為她對事態的了解更進了一步:這裡的信號被隔斷了,消息傳遞不出去。
她不知道柏安市的異策局是否有什麼特殊的對外聯絡手段,但想來應該是沒有的。
也就是說,從遭受襲擊的那一瞬間開始,這座位處地下,原本等同於安全堡壘的異策局總部,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密閉牢籠,將異策局的員工和殘獸關在了一起。
現在的柏安市異策局到底處於什麼情況?
除了這間有人被害的辦公室,彆的員工都去哪裡了?
還有多少人活著?這裡還有其他的殘獸嗎?
翠雀她需要先查清這些問題。
收起了手中的魔杖,將死去的異策局員工平放在地,闔上其雙眼,翠雀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她繼續在異策局的一樓中搜尋著,然而不管怎樣探查,都再也找不到一間有人的屋子。
空空蕩蕩的走道之中回響著她一人的腳步聲,通亮的燈光直直照射著地麵上的瓷磚,反射出一個個白晃晃的圓點。這些白點連成了一條線,仿佛通向了無窮無儘的彼方,好似此處空間也變成了一個沒有終點的迷宮。
不分晝夜的地下空間中,沒有人能夠分辨出日夜,四周的一片死寂仿佛連時間都能夠吞噬。
翠雀開始覺得此處的氣息有些沉悶,哪怕周圍的環境光明敞亮,卻難以抹去那無處不在的違和感。大多數的辦公室都像她來時所看到的那樣,房門大開,各種陳設四處散亂地擺放,唯獨不見任何活物。
這很不對勁。
翠雀心中想道。
哪怕是遭受了殘獸的襲擊,異策局內部也沒有理由變得像現在這樣詭異。
她可以理解此處為什麼寂靜無人,畢竟麵對殘獸的襲擊,大多數都會選擇逃跑,在這一點上,異策局的員工與真正的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彆。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這麼單純,異策局就不應該呈現出眼下這種景象。
其最大的違和就是兩處:建築保存太完好,以及屍體不夠多。
並非是翠雀刻意詛咒異策局的,而是從事實上來看,她解決掉的那隻殘獸,應該已經在異策局肆虐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殘獸所在的辦公室距離異策局的大廳足有數百米遠,如此長的一段距離,殘獸是不可能不進行破壞與殺戮的。
作為一種天生就充滿了暴虐本能的生命,一隻殘獸的行動邏輯往往是有活物就殺,沒活物就破壞周圍的一切。
哪怕是此前方亭市所出現的,黑燼黎明的邪信徒所變身而來的殘獸,其一樣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