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魔力用得實在是太快,所以白薊甚至表現出了和先前夏涼一樣的症狀——頭暈眼花,她隻能緊緊咬住牙關,幾乎要把自己的後槽牙給咬碎。
她這邊的攻擊如此猛烈,林小璐自然好受不到哪裡去,才掌握濁化沒多久的她尚且沒能將其運用自如,隻能象征性地讓藍色光焰抵消幾道攻擊,就不得不四處躲避。而密度如此之高的攻擊哪怕躲避也不能完全讓開,所以還是結結實實吃下了幾招。
但是哪怕如此,她也依然沒有氣餒。
上場之前,翠雀跟她說的話,她依然默念在心。
“讓翠雀好好看見現在的我……”
這句話,就像是某種咒語一般,讓林小璐的內心無比清明。
無關勝負,無關他人,現在的她,隻考慮著如何將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修習成果展現出來。
哪怕能力開華沒有絲毫進展,哪怕自己的魔裝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自己都確實地努力了,而努力帶來的成果,也是切實存在的。
那麼,至少要讓這些東西被翠雀看見。
飛行技巧的精進讓她可以躲避一部分對手的攻擊。
魔力質量的提升讓她可以跟一名葉級的對手交鋒而不輸在魔力枯竭。
魔力濁化的火焰讓她的魔力可以無視,甚至反製對手濁化的震動。
這些進步,都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隻要把這些東西原原本本地展現出來,讓翠雀看到自己真的有在努力,有在進步,那麼就已經足夠了。
……足夠了嗎?
她突然在內心中質問自己。
僅僅隻是展示到這一步,似乎還是欠缺了一些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林小璐總感覺,自己理應還可以做到更多。
這雖然隻是一種直覺,但是這種直覺此刻卻是如此清晰,它在用清晰的聲音向林小璐呐喊,在告訴她,現在這個感覺正好。
而這種感覺,讓她感到如此陌生而熟悉。
上一次產生這種感覺,是在月圓節的夜晚;上上一次產生這種感覺,是在福利院的危機中,但那些時候的她,都因為對敵人感到無比憤怒,才會產生這樣的變化。
這次是不一樣的。
不是因為憤怒而無意識地運用,而是單純地感覺——自己能夠做到。
隻因為在一次又一次對魔力的濁化之中,她總覺得,這都不是自己的極限。
望著眼前已經化作藍色光焰的魔力,她的內心在不斷地告訴自己,還可以更進一步,還可以展現更多。
還能再濁化一次嗎?
這種想法,讓林小璐自己都嚇了一跳。
此前的教學之中,麻生圓香曾經與她討論過這個問題,答案是——理論上可行,實際上沒有收益。
因為濁化本身就已經是將魔力的共性剝離,使其變得更加個性化的過程,再濁化一次,能讓原本就已經個性化的魔力變得更加個性化嗎?
答案是否定的。
事實上,對已經濁化後的魔力再進行濁化,隻會讓魔力重新獲得一部分共性,而這部分共性會讓魔力再一次回歸原本的形態。
這種仿佛負負得正一般的效應,麻生圓香尚且沒有找出具體的原理。但毫無疑問,濁化兩次,中間甚至為此損失了額外的心力和魔力,隻得到一些毫無變化的魔力,確實是什麼收益的。
所以,林小璐才會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她明明已經知道了“再濁化一次”的結果,為什麼直覺還是告訴自己值得一試?
但很快,她就把這種無聊的糾結拋到了一旁——反正隻是試一試而已,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
她將心神集中到了手中的魔力上,然後運用自己這段時間學到的技巧,對那團淺藍色的光焰施加影響。
如火般的魔力在她的手中,隨著林小璐的努力逐漸變得平靜,然後,火焰的形態漸漸消散,隻剩下尋常魔力的光華。
這種行為,自然逃不過白薊的眼睛。
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麼?
白薊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來的,便是這樣的想法。
對濁化後的魔力再濁化,這種行為她自然是嘗試過的,甚至可以說,柏安市小隊裡每一個學會這種技巧的人都會進行這種嘗試。
但這種嘗試的答案也全都趨於一致——重新變回普通的魔力。
而眼下,對方居然就在戰鬥之中進行這種嘗試,是蠢嗎?還是單純的在表達一種對自己的蔑視?
腦海中思維流轉,但白薊並沒有像林小璐一樣開始開小差,而是再一次揮動自己手中的魔裝,打算再補上幾道攻擊,結束這場令人心煩的戰鬥。
不管對方到底在考慮什麼,先把她打倒再說。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白薊將鋼筆的筆尖對準了林小璐,魔力於其上方凝聚,想要趁機將林小璐擊倒。
但就在這一刻,一絲異樣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確切來說,是出現在了林小璐的身上。
因為,那團先前從濁化狀態恢複平靜,此刻正靜靜盤踞在林小璐手中的魔力,好像有點褪色了。
原本的淡藍色漸漸失去了色彩,就仿佛被誰抽走了一般,正變得越發淡薄。
是錯覺嗎?
還沒等白薊確認這個想法,她就發現,林小璐手中的魔力又褪色了一點,直到從淡藍色變成了無比刺眼的白色。
它用自己的實際存在告訴白薊:這並不是錯覺。
然後,這抹白色,從林小璐手中小小的一團開始,猛地擴散開來。
白色,於這一刻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