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的身體是由魔力構成的。
所以變身後的狀態下,她們並不會像身為人類時那樣擁有各種各樣的要害。無論是怎樣的外傷,隻要魔力尚存,就可以迅速恢複。
想要讓魔法少女切實受傷,那麼就必須要傷害到其本相,而想要傷害到本相,則隻有三種途徑:要麼等到魔法少女耗光魔力;要麼直接攻擊其靈魂;都不行的話,就隻能攻擊魔力源了。
這也是鳶方才所采取的行動。
隻不過,想要傷害到魔力源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當魔力源脫離了心之寶石的狀態,與魔法少女融為一體之後,便以一種半虛半實的狀態遊離在魔力身之中。其存在極其難以捉摸,位置也飄忽不定,正常人幾乎沒有辦法進行定位。
但是,在翠雀的感覺之中,自己的魔力源在剛才一瞬間似乎被鎖定了。不幸中的萬幸是對方並沒有得逞。
若非是她在最後一刻都足夠冷靜,在鳶的攻擊下調動魔力,改換了自己魔力源的位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如此,身體被洞穿,自唐刀上逸散的殘獸魔力依然對翠雀的魔力身軀造成了嚴重的損傷,幾乎就在短短數秒鐘的時間內,唐刀所製造的傷就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洞,並且還在向外擴散。
殘獸的魔力對魔法少女的魔力有侵蝕作用,哪怕到了翠雀這個級彆,這種克製關係依然存在,再加上魔力的主人——鳶的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勁,其造成的傷勢自然也格外嚴重。
也直到這個時候,麻生圓香才姍姍來遲。
她手中的魔杖閃爍,在一瞬間化作了一盞酒杯,酒杯當中橘紅色的液體泛著熒光,在她的動作下被向著鳶的方位潑灑而出。
這個舉動單從視覺上看來並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卻讓鳶眉頭微挑,緊接著一個閃身,就退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而在她退開之後,那些自酒杯當中潑灑出的液體就全部澆在了地麵上,不多時,如同熱油一般,燃起了一叢熊熊烈火。
借著火勢,麻生圓香則迅速接過了翠雀,用公主抱的姿勢帶著她撤到了後方。
就這麼躺在麻生圓香的懷裡,翠雀麵色泛白,一隻手捂著胸口,殘獸魔力侵蝕出的洞口已經比她的手掌還要大,散亂的藍色魔力粒子從其指縫間向上飄散著,但她看都不看一眼,目光依然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鳶。
她的身邊此時已經圍了一圈人,不管是原本就與她一同作戰的麻生圓香、紅思與,還是看見她受創後飛速聚攏而來的三小隻,每個人都一邊警戒著鳶的行動,一邊關注著翠雀的傷勢。
而其中,最慌張的顯然是林小璐。
她站在麻生圓香旁邊,伸出手,同樣壓在翠雀胸前的空洞上,嘴唇顫抖,呼吸急促,但緊澀的喉頭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無比乾癟的抽噎聲。
她隻是看著翠雀的眼睛,拚命地搖頭,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翠雀隻能抬起另一隻手,在她的胳膊上拍了拍:“彆慌,沒有傷到魔力源,隻是需要多損耗一些魔力。”
見林小璐還是一副泫然欲泣,根本不信的模樣,她隻能有些無奈地抬起頭,湊到了林小璐的耳邊,用無比微小的聲音對她說了幾句話。
林小璐頓時瞪大了眼。
她費了好大勁才緩過氣,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來,略顯愕然地問道:“真的要這樣做嗎?”
“嗯,我已經想明白了。”
翠雀點點頭:“如果一切真的都如我所想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局勢,已經屬於我們這邊……”
——“這種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啊!有什麼好計劃的話,不妨也給我透露一下?”
隻不過另一邊,鳶也不打算給她們好好安頓的時間。
好不容易借此機會重創了翠雀,她自然是要借此鞏固勝勢,所以身形在黑霧當中一閃,便已經再次衝入了人群,揮刀而出。
這一次,她的目標是紅思與。
她的思路非常簡單,那就是優先解決掉三個作為主要戰力的魔法少女,而攻擊的順序,則完全是按照她的熟悉程度來的。
之所以先前一直對翠雀窮追猛打,就是因為通過此前數次的切磋,她對翠雀的戰鬥風格更加熟悉,能夠一定程度預判其行動,也更加容易得手。此時攻擊紅思與,也完全延續了這一思路,旨在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掉更多的麻煩。
而這一次,沒有了翠雀的協助,紅思與對於這來勢洶洶的攻擊,顯然有些束手無措。
關鍵時刻,一道頗為嬌小的黑影從旁邊衝了出來。
與鳶那漆黑色的魔力交相呼應,同樣是黑色,但其中卻混雜著綠色的魔力恣意地發散著,漆黑的衣裙上滿是綠色的邪異花紋,嬌小的女孩用形若獸爪一般的手擋開了鳶的唐刀。
那是白靜萱。
隻不過,在場的卻是一個除了翠雀以外,沒有任何人見過的白靜萱。
她的鞏膜也如同鳶一樣完全變成了黑色,磅礴的魔力遠超正常的葉級魔法少女,她站在鳶的對麵,雖然身高差了一大截,但是氣勢上居然沒有弱上太多。
她的雙眸滿溢著殺氣,讓人幾乎不敢與之對視。
“……原來如此,你就是那個‘白靜萱’?”
不過,鳶似乎對於這種殺意毫無感知,她隻是有些欣喜地拍手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頭兒會點名讓我把你給帶上,真的很有趣呢!”
白靜萱完全沒有回應她的意圖。
她沉
默著雙腳蹬地,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一般猛地向前衝了出去。
黑夜之中,兩團同樣以黑為底色的魔力衝撞在了一起,周圍的其他人一時間甚至無法判斷到底是誰處於上風。
黑綠色的野獸瘋狂地宣泄著自己的魔力,完全不在乎鳶的攻勢,無論是身體被武器劃傷,還是魔力被霧氣所削弱,它都是全然不顧,一副要和對方同歸於儘的態勢。
這種搏命的打法,加上同樣充沛的魔力,居然一時間牽製住了鳶。
隻不過,很快,鳶就從這看似毫無章法的戰鬥之中找到了某種規律。
隻見她於狂暴的攻擊之中抽出身,像是巨浪中的一葉扁舟般遊蕩著,然後,在一個極其微小的破綻處,將自己的手掌印在了白靜萱的腹部。
“很有潛力,不過還是太嫩了。”
她如此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