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王爺這是血口噴人!(兩更合一)(1 / 2)

醉金盞 玖拾陸 6171 字 2個月前

禦書房外。

海公公低聲與沈臨毓道:“聖上心情不大好。”

沈臨毓給他看自己手中的折子,道:“這遞上去,聖上定然更不高興。”

折子很厚,海公公隻看這厚度就曉得事情不小。

兩人進去裡頭。

永慶帝聚精會神看著手中文書。

考官們正忙著批閱春闈的考卷,永慶帝叫他們把答得有意思的策論文章抄錄一份先送來給他過目。

待沈臨毓行了禮,永慶帝問:“你也還沒看過這些文章吧?等下看看。”

沈臨毓沒有直接應下來,反而麵露猶豫之色:“我也正想和您說一說春闈。”

永慶帝聞言抬起了頭:“是有什麼進展了嗎?能查到岑文淵的頭上嗎?”

“沒有鐵證。”沈臨毓道。

永慶帝皺眉,神色嚴肅:“朕上次和你說了,若沒有實證,朕希望岑文淵有個善終,莫要弄得難看了。”

沈臨毓把手中的折子遞了上去。

“今日不是跟您替舞弊之事,而是這次的考生、岑太保的孫子岑睦。”

“岑睦和二十九年落榜的考生彭祿是同窗,他與彭祿的胞妹無媒苟合又棄之不顧,使得那女子一屍兩命。”

“不久之後,彭祿死於意外落水,彭母承受不了打擊病故。”

“彭祿原本對三十年的春闈胸有成竹,他死後,他在書院的先生拜訪岑太保,沒多久也死了。”

“且岑睦逼迫過家生子,以至那少年自儘,他姐姐想討說法也遇害了。”

永慶帝的目光落在折子上。

上頭寫的比沈臨毓口述的要詳細得多,看的人氣血上湧、眼睛都痛。

可再是生氣,永慶帝也沒有改自己最初的想法:“全是零碎的口供,太淺了些,再者,岑文淵做了什麼,你能猜,但你摁不死。”

“所以我跟您提的不是定岑太保的罪,”沈臨毓指了指那些策論文章,“是岑睦能不能登榜的事。”

永慶帝抬了抬眉,示意他說下去。

“離張榜還有三日,不久後便要殿試,我朝殿試隻論名次,除非犯了大錯,否則最次也是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岑睦論學識,他應當能登榜,殿試上若是答得和您心意,他得個二甲,甚至會被您點為頭甲。”

“可岑睦也是個啞炮,我手上的證據還不足以坐實岑太保舞弊,但您看,我已經有這些收獲了,或許再兩三個月,線索收攏,岑太保無處可逃。”

“他多行不義,岑睦得他庇護,前頭那麼多混賬事兒都抹了,還成了天子門生,等揭發開來,傷的是您的顏麵,是科舉公正的名聲。”

“時間緊迫,我再三考量、先把這些證據遞上來,望您把岑睦的名字劃去,以免之後……”

…。。

永慶帝靠著椅背,一時間沒有說話。

思量許久,他才問:“臨毓,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沈臨毓道。

永慶帝氣笑了:“才五成你就這麼著急?”

“岑太保參與舞弊已是板上釘釘,”沈臨毓垂著眼,解釋道,“五成,是我能成功彈劾他的把握。”

永慶帝深深看著他,良久,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朕是真的希望,岑文淵能得個善終。”

沈臨毓道:“是他辜負了您的信任與支持。”

放榜那日,貢院外頭裡三層外三層。

有人歡喜,有人悲痛。

岑睦沒有擠著去看,他原就覺得自己答得不錯,與祖父討論後更是信心大增,等待的日子裡又聽了其他考生的文章思路,越發胸有成竹。

岑太保整日笑嗬嗬的。

他沒有提前向考官們打聽,同僚問起也十分謙遜,但隻看他心情,千步廊裡都覺得岑家孫兒應是十拿九穩了。

直到岑家家仆尋來,慌亂地與他稟報。

“老太爺,三公子落榜了!”

岑太保手裡的筆啪的掉落在桌上。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是不是你們看漏了?”

“仔仔細細看了八九遍,”那家仆快哭出來了,“沒有公子的名字。”

岑太保蹭的站了起來,快步往外走。

主考是大學士費盛,岑太保一心要去問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要看岑睦的墨卷與朱卷!

走到一半,火燒火燎的心被迎麵的風一吹,瞬間冷靜了下來。

岑太保停下了腳步。

不行。

眼下不是盛氣淩人地去找主考的時候。

“先回府,”岑太保交代跟上來的家仆,“先回府一趟。”

等他趕回太保府,卻得知岑睦不在府裡。

岑睦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蒼白著臉趕去了貢院。

這時,杏榜前聚集的人已經少了,岑睦沒費多少力氣就擠了進去,瞪大著眼睛從頭至尾一遍遍尋找自己的名字。

“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

岑睦越看越著急,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存著,幾乎連身子都要撲到那榜上去。

再三確認後,那一絲僥幸也消散了。

他就是落榜了。

科舉,是需要一些運氣的,顯然這一次,他的運氣很差。

岑睦失魂落魄地回到太保府,被帶到書房裡時,他喃喃喚了聲“祖父”。

岑太保靠坐在圈椅上,神色疲憊極了:“晚些時候,我想辦法和費大人打聽打聽,落榜也得落個明白。”

岑睦點了點頭。

這種事到底不體麵,傳揚出去,也會叫其他考生側目。

…。。

岑太保沒有大張旗鼓,隻叫人悄悄往費府走了一趟,沒想到,上門去的人吃了個閉門羹。

幾乎是一瞬間,岑太保察覺出一些不對勁來。

費盛為人敦厚實在,極其和氣,哪怕這事情不好細說,也不會讓人吃閉門羹。

難道,阿睦的落榜並不簡單?

但能越過主考,一言定阿睦生死的……

隻有聖上!

除了聖上、誰敢這麼插手春闈?

可這是為什麼?

是,鎮撫司在查二十九年的科舉,但不管怎麼查,也輕易按不到他頭上。

就算有些流言蜚語,聖上難道就為了那些沒有實證的事,就把阿睦的名字劃掉了?

強烈的不安籠罩在岑太保的心上。

他一夜未眠,輾轉反側。

身邊,太保夫人也被吵醒了,心情格外複雜地看著丈夫的後背。

是,她不喜歡岑睦,一想到岑睦高中後把自己看重的孫兒徹底比下去,她就氣悶極了,但岑睦真的落榜了,她幸災樂禍之餘也難免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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