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肆、青虎幫、慈心會都是朔邑城中的幫派。
這白得誌是白屋莊一霸,平時並不不安份,糾結了附近村莊的一群流氓混子,常與朔邑城中的地痞青皮廝混。
知道些消息也不足為奇。
雖然白得誌以往經常欺負顧老六,但也僅限於找找樂子,談不上太大的惡意。
如今雖是想將他給賣了,倒也談不上是想害他。
賣身為奴,對賤戶來說,不算是件壞事。
據說大庸強盛,開前所未有之盛世。
顧安對此不置可否。
但即便是事實,這一切的基礎,也是建立在天下不堪重負的芸芸眾生之上。
繁重的賦稅就足以將每一個賤戶壓死。
加上每年不定期、不定數征發的徭役,彆說賤戶,一般的小富小貴,都未必撐得住。
在這種重壓之下,賣身為奴,就是一條活路。
既然是活路,那就得爭。
所以即使是賣身,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的。
尤其是賣身富貴豪強人家為奴,那是能擠破頭的美事。
越是富貴、越有權勢,門檻就越高,挑選仆役也越不會隨意。
想賣身?得看運氣。
他家老三和老七能賣身王家,在顧安看來是跳進了火坑。
可在許多人看來卻是福氣了。
為奴為婢?螻蟻乞命罷了。
所以,白得誌還不至於是想害他,最多也隻是想趁機賺點錢。
“六兒,按說這也是一條路子,我不該攔你。”
白雄海沉默到這會兒才開口:“不過,你娘臨終前,可是留下遺言,要你讀書的,你可不能不孝。”
讀書什麼的,在包括白雄海在內的所有人看來都是瞎扯淡,異想天開。
但他是怕顧安動心,當真想賣身為奴,便想用這話來壓住顧安罷了。
“你也不必過於擔憂,若果真又要征發兵役,大不了我再想些法子,總要替你交上免役錢便是。”
這免役錢據說是官府“體恤下民”的“善政”,交了錢,便能免了這次的征役。
隻不過如果免役錢這麼好交上,當初謝家祖母就不會被逼得讓顧老六逃進大雪山中,自己被捉役吏帶走。
“雄海伯,這不是還有時間嗎?或許到時候就有辦法了。”
顧安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自己如今說話著實沒什麼份量,沒人信他,說再多也沒用,還不如以後讓事實說話。
“白二哥,也多謝你的好意,如果我實在湊不齊銀錢,真要勞煩你引薦門路了。”
白得誌聞言,雖然對沒能馬上說成一樁生意有些失望,但終究還是有些盼頭。
連忙笑道:“你這什麼話?大家都是鄉裡鄰裡的,你有難處,二哥我怎能坐視?”
“那行,你心裡得有數啊,這事兒可不少人求著呢,你得心裡著點緊,想通了快些來尋我,我就先走了。”
白雄海看著蜈蚣頭領笑嗬嗬地走了,才皺著蒼勁的花白濃眉道:“六兒啊,我看你好像是心裡有著自己的主意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
“不過,準備開春了,山裡的東西都要出來了,雖然對咱獵戶來說是件好事,但山裡也會變得更凶險,你要是進山,可要當心些。”
白雄海叮囑著。
其實大雪山一年到頭都是冰雪封天,四季看起來基本沒什麼區彆。
但開春之後,相對來說還是暖和些,山裡的動物也開始頻繁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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