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都是扭曲怪異的古樹,又長滿了灌木叢。
即使是大白天,也十分昏暗陰森。
隻有一條能容一兩人並行的並行的小道,通往長生觀。
顧安到了這裡,便在離觀外三四十丈左右的地方,尋了個極其隱蔽的所在。
就蹲守了下來。
這一蹲,就是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日,天將近午。
便聽人語聲傳來。
“不是說好了來看貨?”
“那個顧道人自己卻還沒到?”
顧安遠遠便聽到裡麵傳來幾聲抱怨。
不多時,便見幾人從小道上走來,徑直進了長生觀。
一,二,三,四……八……
顧安躲在暗處,數著人數。
一共八人。
“雪裡蟲,那道人怎麼跟你說的?”
“不會是你遇上騙子了吧?這雪麑多少貴人都在求,怎麼就讓你一個閒子給碰上了?”
“那不可能!”
“我是親眼看著那道人從一個布兜裡掏出了一隻鏖,雖是小了些,但卻是隻雪麑無疑!”
“前些日子,這朔邑王家廣發帖子,要求購雪麑,上麵就有雪麑的模樣,我還能認錯了?”
“最好如此,否則等一會兒翠姑娘到了,卻沒見到東西,可仔細你的皮子!”
聽到這裡,顧安微微一笑。
總算沒有辜負自己折騰了這麼久。
這二十多天裡,顧安除了練箭、打獵,剩下的時間,幾乎都花費在了這個局上。
這段時間,除了練箭、摸清翠翠的日常習慣,顧安還從市井中探聽了許多江湖中的事。
也有意無意地套過雄海伯、白得誌與惡屠夫等人的話。
了解到一些大庸武人的講究。
比如有所謂的武道境界——武道九重境。
修煉武道的人,都是從煉體開始,就是所謂的武道初境。
熬煉皮肉、筋骨、骸節,以築武道根基。
自己之前感覺飛鳧箭缺少的一部分,恐怕正就是真正的築煉武道根基的秘法。
換句話說,自己現在連武道的門檻都沒摸著。
而據他打探到的消息,那翠翠竟有著武道初境的實力。
雖稱初境,但據說有著力斃奔牛的恐怖實力,與普通人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所以顧安不敢輕舉妄動。
就千方百計做了個局。
顧安從白得誌和他在朔邑中那狐朋狗友那聽說過,那翠翠想來是經常為王姐二小姐在外辦事,於朔邑江湖中竟也有幾分名聲。
手下還養著一群閒子。
便是在市井、城郊間遊蕩,專門劫掠平民、賤戶的下三濫歹人。
最近竟在四處打探各路行商、獵戶,尋找誰人手中有雪麑。
其原由說來也巧,王家最近竟是在大肆尋找雪麑角、雪麑皮。
據說是為了織煉一種叫什麼“玉塵裘衣”的寶物,作為獻禮,攀附某個大人物。
為了雪麑角、雪麑皮,王家不僅在朔邑一帶發動勢力,大肆求購。
還派遣了大量人手,深入大雪山中尋獵雪麑。
前段時間,因此在大雪山中折了許多人手。
之前白得誌得到消息,想讓自己賣身進王家,還有王家二小姐也讓自己進府做馬奴,便是因為此事,王家人手正極度缺失,需要大量補充武師、家奴的緣故。
顧安自己手裡就有隻幼麑,便喬裝打扮,用了個“顧道人”的身份,故意露了些風聲出去。
翠翠手下那群閒子就找上門來。
顧安以“顧道人”的身份推三阻四,四處躲避,又接連“巧合”地被他們阻上,最後才“百般不願”地答應,今日在這長生觀,讓他們看看“貨”。
翠翠得到消息,有人帶著雪鏖出現,要尋買家,早便起了私心,並沒有稟報王家,想要自己先拿到手。
到時無論是轉手賣出,還是拿回王家邀功,都絕對穩賺不賠。
隻是顧安自己都沒有想到,這翠翠這麼貪心、急不可耐,讓自己的計劃如此順利。
心念電轉間,看向長生觀中的目光就變得冷了幾分。
“嗖!”
撿起一顆石子,以飛鳧箭中練出的臂力、眼力,抖手打了出去,正中長生觀那破舊的窗楹上,發出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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