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屋莊為書院供給肉食之事,我倒是能通稟馮掌院,這本是好事,想來不成問題。”
“你且在此稍候片刻。”
王丞頗有果決之風,雷厲風行,說話便起身去尋掌院馮炯。
留下顧安一人,隻能心中暗歎。
什麼是君子之風,他今日總算領教了。
若換了自己,隻是有人打著自己旗號在外麵招搖一項,就足以令自己生氣不悅。
他絲毫不怪不說,竟還處處為人著想。
顧安還是第一次這麼佩服一個人。
過沒多久,精舍房門被敲響。
顧安有點奇怪,自己房間也敲門?
打開門,卻見是一個身穿灰色長衫的小年輕。
當顧老六時,他是這裡的常客。
所以顧安有些印象,這似乎是書院中的一個書童,是專門侍候院中的先生、學子生活起居的。
不過顧安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古怪。
好奇?不解?嫉妒?
顧安很快便知道了。
小年輕告訴他,馮掌院喚他去見,王丞也在那裡。
隨他來到一處清雅庭園。
顧安便看到園中種了許多碧竹,碧竹掩映間,有一竹亭。
亭中坐了幾人。
王丞便在其中。
還有那位掌院馮炯。
除此二人,還有一個年約四十許的黑衣僧人。
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
中年身後,還站了兩人。
這兩人顧安竟都認識。
王家的大公子,和二小姐。
顧安有些興奮。
因為他發現這亭中幾人,被鏡子照出的鏡像中,頭頂竟都隱隱出現了斑斕的霧氣。
尤其是那黑衣僧人,頭頂竟是一片金燦燦雲霧。
顧安從所未見。
顯然是他們身上都有性靈之獸。
隻不過和王丞一般,與自己相差太過懸殊,無法完全窺見。
那一身紅衣,宛如驕陽般的王家二小姐也是如此。
【王紈對你出現在此處十分意外。】
這位二小姐竟然記得自己?
這亭中之人,顧安也隻看到了王紈的心思。
證明這裡的人,對他並沒有什麼心思,換句話說,也可以是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顧兄。”
王丞坐在亭下,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聽到他的稱呼,亭下眾人反應各有不同。
馮炯正在低頭煮茶。
黑衣僧人隻在他來時笑著看了一眼,便又低頭去看馮炯煮茶。
相比於人,這兩人似乎對茶的興趣更大。
那華服中年目中閃過一絲微光,看了顧安一眼,卻未露神色。
王家大公子笑意吟吟,朝顧安點點頭。
倒是隻有王家二小姐,將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有些錯愕地看著顧安。
畢竟在她的印象中,這是一個出身賤戶,隻會趴在姊妹身上吸血的混漢。
進了書院當雜役也就算了,已是天大的機緣和福分。
如今聽到這位出身清泉王氏,在她王家眼裡都是貴人的王丞,竟都對他“顧兄”相稱。
這簡直是在挑戰她的認知。
帶顧安來的小書童,也是差不多,隻是他更多了幾分不解和嫉妒。
因為他是認得顧安的。
這個經常在院門前長跪的顧六,是書院的一個笑談。
作為同樣出身賤籍的小書童,原本看這顧六就是一個笑話。
作為賤戶,像他一樣能成為侍候書院先生們的書童,那已經是幾輩子的福分,當初他進書院時,還驚動了十裡八鄉,都是羨慕的。
可這顧六作為賤戶,竟敢想拜入書院這等事,簡直荒唐!
如今卻聽王丞如此稱呼,他以為顧安當真得償所願,拜進了書院。
憑什麼啊?!
顧安低著頭。
其實卻是在通過鏡子觀察眾人的心思。
如先前一般,除了王紈,並沒有人對他的出現有什麼波動。
不,還是有一個……
顧安有些古怪地看了眼邊上的小書童。
這小子心理戲還挺多。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