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人登門要見你,書院禁外人出處,我便將人打發了。”
“這是那人留下之物,是給你的。”
找我?
顧安接過春誦遞來的盒子。
馮炯也不等他發問,便解釋道:
“是肉肆那位陶掌櫃派來的人。”
“還留下了話,說這是他家主人向你賠罪的,”
“說是那個叫朱狗兒的,欺瞞他家主人,做了許多惡事,”
“多虧你幫他除了這個禍害。”
“這是賠禮,也是謝禮。”
“勞煩掌院費心”
顧安連忙謝了,又道了聲罪。
“無妨。”
馮炯指了指他手中盒子:“你打開看看。”
顧安依言打開一看,裡麵隻有一顆拇指大小、圓滾滾的丸子。
馮炯掃了一眼,便笑道:“三花透骨丸?倒是個好東西。”
顧安道:“能否請掌院指教?”
馮炯看了一眼邊上的小書童:“春誦,你來說說吧。”
春誦逮著了機會,極其不屑地瞥了顧安一眼
道:“三花透骨丸,乃武者壯骨強筋之秘藥,煉體三百六十五骸節,此藥一丸可通一骸節,”
“若能每月用一丸,三年便可貫通三百六十五骸節,煉體大成,直入武道二境。”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此藥用一次藥效便減一分,而且是藥三分毒,彆說三年,連續用上幾個月,人就廢了”
顧安訝道:“你還懂這些?”
春誦更是不屑:“讀書人連這都不會,還讀什麼書?”
顧安道:“你也是讀書人?”
“哼!”
春誦似又被刺到了痛處,頭一偏,表示不想理你。
顧安一笑,心思回到手中的藥丸。
雖然已經知道那位掌院通過縣尊,了結了這件事。
在書院與府衙的雙重壓力下,這陶大掌櫃不可能敢不給麵子。
但他能做到這樣的姿態,著實讓顧安意外。
這陶大掌櫃若是大吵大鬨,不依不饒,顧安還不怕。
但他不僅讓人來賠罪道歉,還送了賠禮,看春誦的反應,應該還挺珍貴。
如此能屈能伸,實在讓人忌憚。
“看來你經此一事,亦有所悟。”
馮炯這時開口若有所指笑道。
若是以前的顧安,在馮炯麵前絕不敢這麼隨意。
可經曆當街鬥殺朱狗兒一事,顧安卻是將命都豁出去了。
又與王丞放開心胸,坦誠相待,更是有些不在乎了。
心胸一開闊,精氣神自然也有所表現。
馮炯也不在這上麵糾纏,說道:
“此番你為鄉鄰複仇,雖是冒失,卻到底占了個義字,”
“你是書院役者,既無過錯,那老夫也不能坐視外人欺了你,”
“江湖上那些齷齪事,你也不必憂慮了,且顧當下事,”
“你養傷數日,院中采樵諸事,也是有些誤了。”
顧安一聽,便知道他的意思。
馮炯幾句話下來,既是寬慰自己,隻要不犯錯,誰也欺不了人。
卻也是點了他一句,護他隻是因為書院立場,不是為他個人。
以後莫要仗著書院惹是生非,忘了自己的位置。
“顧安明白,謝掌院。”
“嗯,”
馮炯點了點頭,又從袖中抽出一物,似是一張帖子。
“十五日後,院中有名士講經,持此經帖可往後山行雲岩聽講。”
將帖子給顧安後,沒再多說,便道:
“你去吧,好生做事。”
顧安拿著帖子,告辭離去。
他此時心神不屬,卻沒注意,春誦看到這張經帖,眼睛通的一下都紅了。
回到精舍,也顧不上那張經帖,回想馮炯的話,有些怔怔出神。
站在馮炯的立場,那些話其實都是應當應份。
顧安確實感懷對方的恩情。
隻不過,卻仍有種寄人籬下的憋屈感。
忒不痛快。
還是要更快地變強,再也不要有這種命運握於他人手的事發生……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