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有貨郎挑著擔子,在人群中擠,往來叫賣。
油鹽醬醋,日常器物,酒肉茶點,活魚乾貨,蔬果野味,絲綢布匹……
等等五花八門,應有儘有。
商戶攤販,叫賣吆喝。
往來行人,討價還價。
這是朔邑難得一見的熱鬨。
隻因今日是半年一次的墟日,十裡八鄉,都會齊齊彙集,售賣自家出產。
各地商販,也在會今日大量聚集,貨易南北。
也隻有這一日,出入朔邑,是不必交城門稅的。
白屋莊的村民們,此時也各自扛著自家的獵貨,在這墟市中占據了好大一角。
個個臉上紅光滿麵。
對白屋莊的村民來說,這是這麼多年來,白屋莊過得最風光,也是最輕鬆的一次墟日。
因為不會再有人強行抽走他們的血汗。
家家戶戶至少都能賺個溫飽,不用餓著肚子,更用不著賣兒賣女的。
有時見到鄰鄉的熟人,還能聽得幾句吹捧。
這一切,都是顧老六帶來的。
此時,顧安也在白屋莊村民那塊地盤中。
七八輛牛車,堆滿了莊裡村民的獵貨。
還有不少村民,自己背著自己家的獵貨,零零散散地與人交易。
“好小子,你做的好大事啊。”
惡屠夫敞著大肚子,時不時翻動著車上的獵貨。
走到顧安身前,咧嘴一笑。
滿是橫肉虯髯的臉上,露出森白的牙齒。
本就醜惡得令人生畏的尊容,更嚇人了。
另一邊在安排眾人乾活的雄海伯和白六六等人,都在側目不已。
生怕這惡屠夫動手。
顧安當日當街殺了朱眼彪,消息傳回白屋莊,可讓人擔驚受怕了好一陣。
既擔憂顧老六安危,也害怕肉肆報複。
白六六進城打探,卻是驚歪了嘴。
趕回去報信,莊裡人才知道,書院竟真為他們出頭了。
而且還勞動了縣尊這等大人物,生生壓服了肉肆!
消息很快傳出。
周圍的獵莊、農莊、漁村,就沒有不知道的。
好不容易揚眉吐氣,白屋莊村民豈能不到處吹噓?
有質疑不信的,自己村裡卻有進城的,城裡坊間不少人都在談論那日陶家醉之事,隨意打聽便知。
這下白屋莊村民可真是揚眉吐氣,抖起來了。
也正因此,白雄海、白六六等見過些世麵的,高興的同時,卻也仍有隱憂。
肉肆雖迫於壓力屈服,但白屋莊仍是弱勢,誰知他們哪一天就忍不住動手了?
惡屠夫就是肉肆的人,他們豈能不怕?
顧安卻隻是一笑:“大官人說笑了。”
惡屠夫撇嘴:“咱在鋪子裡都能聽到你顧六的威名。”
“鬥殺朱眼彪啊,咱要殺這隻狗兒,也得費些手腳,”
“你小子不聲不響的,當街射殺二十餘人,還將這隻狗兒剮了,還不是做的好大事?”
說完蒲扇般的大手一擺:“行了,好漢做事,敢做敢當,你謙虛個什麼勁?”
“我這趟來,不是來收肉的。”
惡屠夫說著,臉上出現幾分遲疑。
顧安認識他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這種神情。
這惡郊雖是肉肆的人,看著也不像好人。
但在顧安眼裡,有那麼點市井豪俠的味道。
絕不該出現這種扭捏神色。
想到這裡,不由念頭一動,將鏡子照向惡屠夫。
嗯?
【惡郊對於你有鬥殺朱眼彪的實力,感到十分欣慰,見你成才,他也放下了心頭的一絲掛礙,決定離開朔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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