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這事就能得書院青睞?
未免令人不解。
許多人的不滿情緒也油然而生。
那猿猴一樣的漢子四下一掃,將眾人反應看在眼裡。
更是得意,高聲喊道:“據俺所知,他不過是出身賤戶,”
“祖上也都是打獵的,祖上十八代都是賤命,”
“這樣的人,也能算青白之家?”
“大家夥兒說說,這公平嗎?”
眾人嘩然。
他們確實沒有想到,能進書院聽課的學子中,竟有賤戶出身。
本來書院是讀書的地方,讀書人的事,這裡大多數人都不在意。
可現在不行。
大家都是衝著書院來的。
那些家世高攀不起的也就罷了。
在他們麵前,不能進就大家一起不能進。
可在一眾名門之中,出現了一個賤戶子,那就讓人心裡不平衡了。
若是沒有人出頭就罷了,大部分人不敢觸書院黴頭。
可人性就是這樣,一旦有人挑起了頭,又仗著人多勢眾,頭腦一熱,那就不管這麼多了。
頓時就有人大聲附和那漢子,叫嚷起來。
如同浪潮一般,越湧越急,越來越激烈。
很快行雲岩前,就像被點爆了一樣。
人聲轟鳴。
頗有惹了眾怒,群情激憤的模樣。
顧安眉頭緊皺。
心中有燥意湧動。
今天有點倒黴,不孝鳥的“悔性”在作怪了。
自覺醒以來,他幾乎每天耳邊都被“賤戶”這兩個字充斥著。
早就習慣了,還不至於動怒。
但是終究是一種負麵情緒的堆積。
積蓄得多了,總有被點爆的時候。
不孝鳥帶來的戾氣就是火星子。
一個個“賤”字像是蒼蠅一樣如影隨形,著實讓人惱火。
看著那個挑動了眾怒,正得站於人前,得意洋洋的漢子。
心中頗有些衝動。
忽然被一隻手按住。
“不要莽撞。”
是王烈。
“書院自有處置。”
他見顧安神色,以為要發作。
顧安確實有這心思。
不過,這一陣起哄,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似乎有某種暗流在底下湧動著。
按捺著惱火,念頭一動,鏡子照向那漢子。
【汪大海:嘿嘿,看你還不死?】
“……”
嘿嘿你妹!
真衝自己來的?
怕是不會這麼簡單。
這汪大海或許是,但其他人……
驅使著鏡子,緩緩旋轉。
並沒有再看到什麼。
事實也該如此。
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人擺出這麼大的陣仗?
這些日子,在朔邑的江湖高手,恐怕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機會見著。
朝邊上看了一眼,那金風正負手含笑,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如他一般的,那群書院學子中也不在少數。
足見不僅是這些江湖武人不滿,書院之中對於他能上行雲岩,同樣也有不少人不滿。
顧安感受著那股暗流,暫時壓抑心中的燥意。
靜觀其變。
“你是哪裡來的夯貨?!”
一聲充滿怒意的喝斥響起。
出乎意料。
竟是那位陰君陵。
他非武人,顧安看他的肉身、氣血,都隻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卻也有限。
但這一喝,聲音不大,卻有一股仿佛化為實質般的威嚴,陡然壓落。
令不禁心神一懾。
便安靜了許多。
“爾等什麼身份?竟敢在書院放肆!”
“我書院如何行事,還需要向爾等解釋不成!”
顧安:“……”
按理說,這姓陰的現在也算是為自己出頭。
但是這人說話,還真是一向這麼不中聽。
恐怕會起了反效果。
事實上也是如此。
在場的幾乎都是些桀驁不馴的江湖武人,順毛驢一樣的人物。
本來就因書院“處事不公”而群情憤怒,這幾句話更是火上澆油一般。
剛剛弱了幾分哄鬨,頓時又噪了起來。
而且聲勢更勝之前。
陰君陵隻氣得俊臉通紅:“真是豈有此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那渾廝!你出來!我要與你劍上決生死!”
罵了幾句,便抽出腰間長劍,欺身就欲撲上去。
被身邊幾個跟班學子一把抱住,好懸沒衝出去。
“……”
顧安也忘了煩躁,與謝靈飛麵麵相覷。
這小子迂是迂了點,還挺剛。
“肅靜。”
馮炯的聲音響起。
聲調平和依舊,卻是瞬間壓過了人群中的聲浪。
書院的威望還是令人忌憚的。
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
馮炯自草亭中緩步走了出來。
朝那漢子道:
“你說說,你欲待如何?”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