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桑晚抬手,偌大的餐桌仰麵倒地。
桌上的碗筷杯碟乒乒乓乓的砸了一地。
碎瓷聲不絕於耳。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富麗堂皇的客廳就一地狼藉。
“陸家的?”
緊攥著的雙手狠狠顫栗,桑晚看著蘇寶慧,麵色青白仿若厲鬼,“我媽殺了陸正鬆,法律已經判過了!”
“母債女償,我換了一個腎給陸瑾年,差點兒死在手術台上。這條命,我也已經還過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
偌大的彆墅裡一片死寂。
爸爸是公司采購,媽媽孫月清是老師。
桑晚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
及至爸爸應酬變多喜歡上打牌,家裡開始雞飛狗跳。
再後來,那個男人成了賭鬼。
贏了錢不回家。
輸了錢就回家拿孫月清撒氣。
不但搞砸了他自己的工作,連孫月清老師的工作都弄沒了。
最恨的那次,桑晚衝進廚房拿起了刀。
反正她才12,還沒到14歲,不用負法律責任。
可她抄著刀衝進臥室的時候,隻看到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媽媽。
那天之後,那個男人就消失了。
提心吊膽的過了好一陣子,再沒有他的消息。
有人說他犯了事,躲到外地去了。
還有人說他死在外麵了。
總之,12歲開始,桑晚才和媽媽過上平靜的生活。
那些年,孫月清做過很多工作。
課外機構的輔導老師。
超市理貨員。
月嫂。
保姆。
鐘點工。
性格溫和做事麻利,孫月清很快就成了家政公司的金字招牌。
再之後,被去中介公司找保姆的蘇寶慧挑中,成了陸家的保姆。
孫月清到陸家的第7年。
也是桑晚和陸瑾年在帝大上大二的那一年。
孫月清因故意殺人罪進了監獄。
她殺了陸正鬆。
蘇寶慧的丈夫,陸瑾年的父親。
蘇寶慧報的警。
警察調查取證後,認定了孫月清殺人的事實。
孫月清也承認了。
犯罪事實清楚,證據清晰。
法院的審判結果下來的很快。
十年。
事情沒發生之前,蘇寶慧喜歡極了孫月清和桑晚,不止一次的開過玩笑,說她和孫月清名為主仆實則朋友。
就連桑晚,逢年過節都能收到蘇寶慧的紅包和衣服首飾。
事情發生之後,蘇寶慧變了臉。
桑晚能理解,換成任何人,如果傷害了她至親至愛的人,不弄死對方已是她最大的底線,更彆說接受對方成為家人了。
她提過分手,可陸瑾年不願放手,說殺人的是她媽媽,跟她無關。
陸瑾年還說,他們父子關係淡薄,於他而言,陸正鬆就像是個陌生人,死了更好。
對蘇寶慧的愧疚。
對陸瑾年的感激。
都化成了婚後這些年的任勞任怨。
桑晚甚至暗暗發誓,要用一輩子去愛陸瑾年,去孝順蘇寶慧,就當是替媽媽贖罪。
隻可惜,世事變遷,物是人非。
“當年發生了什麼,天知你知,你知我知。”
一顆心跳的飛快,不知道桑晚是不是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