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機場太亂,他去的時候可以和她一起去,但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人,她不放心。
溫渺就乖乖的聽話,不想給她添麻煩。
他從來不想給她添麻煩。
於是便可以忍住心裡的空蕩難受,身形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沉默著靜坐了多久,他突然想起姐姐是不是忘了帶上什麼東西。
黑色沒有焦點的眼睛在屋裡環視一圈,看到全是黑暗,什麼東西也沒有。
溫渺倏然站起身,腳步飛快的跑到臥室一把抓起糖罐抱著拿著盲杖跑出了門。
他忘了他看不見,忘了他是盲人。
便是這環境他已經熟悉的不行,還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膝蓋重重地磕上了台階,瞬間磕出了青紫。
手裡的盲杖也飛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隻有被他抱在懷裡的糖罐完好無損。
溫渺睜著眼睛,試著摸著,就是找不見盲杖去了哪裡。
有小區的人走過看到,連忙把盲杖拿起遞到了他的手上。
溫渺低聲說了句“謝謝”。
便繼續站起身向著前麵走去,這次他小心了不少,但速度還是快,一不小心就會碰上什麼。
溫渺已經有些痛恨,痛恨自己。
他抱著糖罐,麵色蒼白的攔下了一輛車。
車窗外的風景在飛速倒退,好像一切都可以拋到腦後。
但雲疏知道,總有什麼拋不了。
若是沒有溫渺,她現在興許沒有任何情緒,對於她來說,在哪裡都沒有區彆,她的情緒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是沒有如果。
這一刻,雲疏才清清楚楚的認識到。
有什麼牽絆住了她的腳步,她再也不能無拘無束。
得到這個結論,她卻也沒有遺憾後悔。
雲疏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會兒,溫渺最喜歡的就是玩她的手指,尤其是無名指,經常被他圈在手指間。
很快,機場到了。
雲疏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年輕女孩的皮膚白皙,容貌精致,身上疏離冷漠的氣質卻像是劃開了一個世界,讓許多一眼驚豔的人並不敢上前打擾。
十分鐘過後,登機提示響起。
候機的人們紛紛向前走去,雲疏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隻是眼睫顫了顫,修長手指交扣在腿上。
五分鐘過去……
要登機的人已經走了三分之二。
雲疏睜開眼睛,烏黑深邃的瞳孔美麗而漠然,交扣的十指放開,卻還是沒有起身。
三分鐘過去,這一次登機的人全部走完,纖長的眼睫垂下,雲疏終於站起身。
右腳往前走了一步,
卻也隻走出了這一步。
另一隻腳沒有再能挪動分毫。
因為她聽到了一道聲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