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夏子啟的話,夏時歌忽然覺得一陣悲哀。
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爛掉的呢?
她看著跪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夏子啟,看著他猙獰的表情,發現再也看不到那個跟在她身後喊著她姐姐的小表弟的影子了。
夏子啟話音剛落,夏國呈就大步走了過來。
他眉頭倒豎,狠狠踹了夏子啟一腳,怒斥道:“你是不是瘋了?誰教你說這些混賬話的!”
在夏家人看來,家裡的男孩女孩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區彆,沒想到夏子啟小小年紀倒是把重男輕女這一套無師自通了。
夏子啟的樣子確實是有些瘋魔了,他被夏國呈踹倒在地板上,又很快爬了起來,他抓著夏國呈的褲腿,哭求道:“大舅,你就幫幫我,給我一些大米和煤炭吧,要不然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
想到張勝和劉傑的手段,夏子啟忍不住開始牙齒發顫。
正在這時,夏時歌忽然笑了笑。
她看著夏子啟,開口問道:“子啟,你和姐姐說實話……你真的隻欠了一百斤大米和一百斤煤炭嗎?”
夏時歌心想,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夏子啟肯定不止欠了這麼多。
一個賭徒拿著一百元入場,那麼他離場的時候至少要欠下兩百塊。
甚至更多。
夏子啟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把一百斤大米煤炭全部輸光了,那麼他欠下的肯定不止這麼多。
夏子啟說謊了。
他到現在還在試圖隱瞞,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夏子啟要這一百斤大米和煤炭根本不是拿去還債的,他是準備繼續賭的。
——他沒救了。
果不其然,在夏時歌的注視下,夏子啟目光躲閃,他沒有回答夏時歌的話,而是不甘心地問道:“你們都是我的長輩,我今年才十六歲,你們必須管我!你們不肯給我大米和煤炭,難道真的忍心看著我被活活餓死凍死嗎?!”
外婆聞言冷哼一聲,她已經連話都不想和夏子啟說了,從這一刻開始,她隻當孫子兒子都死了!
孫月桂也被夏子啟這副混不吝的樣子氣笑了,她發現夏子啟簡直比夏國章還要混賬!
當初夏國章求著家裡還賭債的時候,可沒有夏子啟這麼理直氣壯!
孫月桂冷笑一聲,回答道:“你還怪到我們身上了?今天早晨才給了你們一百斤的大米煤炭,是你自已非要拿去賭的!你這是活該!”
聽孫月桂這麼說,夏子啟一改之前的卑微態度,他狠狠瞪著孫月桂,大聲喊道:“不就是區區一百斤大米和煤炭嗎!你一直掛在嘴上,搞得好像你對我們有多大恩情一樣!那本來就是我們應得的!”
“我爸和大舅都是家裡的兒子,我媽和你都是家裡的媳婦,憑什麼你和我大舅能住在這裡吃香喝辣,憑什麼我們一家隻能住在空蕩蕩的出租屋裡!這不公平!”
“搞不好當初就是你故意挑撥離間,把我爸媽趕走的!現在我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得!”
孫月桂被夏子啟的話氣得手抖,她指著夏子啟,斥責道:“你胡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挑撥離間了?!”
孫月桂現在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