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說自己是無名小卒的,大概率是自謙,這一點應寒夜深有體會。
不願意說就不說,她也不會勉強。
“道長請。”
“不敢不敢。”
開玩笑,張穩哪敢真的跟著應寒夜進去,初次見麵的警惕性本身就很高,一不小心露餡了,不但要被應宗師摁著打,所做的一切布置都付諸東流。
張穩平靜道:“鄙人為求一壺桂花酒而來,僅此而已。”
應寒夜恍然:“原來如此。”
隱士高人一般都有些奇怪的愛好,還是不打擾了。
盛平樓的夥計趕忙打了一壺上好的桂花酒,小心翼翼的收了酒錢,不敢有半點怠慢。
張穩什麼也沒說,拱手後退,消失在街角。
躲在暗處觀察的小郡主湊了過來,一雙明亮的眸子追隨張穩遠去的背影,低聲道:“看起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應姐姐為何如此小心?”
“那是一個騰雲。”
“啊?!”
小郡主花容失色,連忙躲到應宗師背後,曲江太微妙了,大街上隨便走路的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頂級高手。
應寒夜抱著雙臂,沒好氣道:“現在知道怕了?”
“世人都說騰雲稀少,鳳毛麟角,怎麼我們見到了這麼多?”
“那是因為你跟著我。”
應寒夜呼出一口氣,她總覺得匆匆離去的道士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大概是龍虎山道士不太外出,比較怕生吧。”
寧寒夜說完這句話,轉過頭來眯起雙眼盯著小郡主。
“乾什麼?”
“你還吃嗎?”
“不吃了,不吃了。”
“不吃我們就走吧,三陽湖那邊一定等得著急了,不妨讓他們再多等片刻。”
她們這趟出來本是有要事要辦,到了曲江府後,應寒夜說要故地重遊,小郡主難道還能阻止她嗎?不曾想在盛平樓碰到了另外一個騰雲。
應姐姐還真是遲鈍,剛才那位騰雲道士明顯害怕她,我都能感覺到,她偏偏這麼遲鈍,難怪被那位張穩暗地裡稱之為莽夫。
……
張穩拿著一壺桂花酒出了曲江城,沒有著急駕雲,邁著步走在來時那條土路上。
數日時間並沒有讓曲江城外的難民散去,他們反而在這裡用木棍、布料和稻草搭起了簡易的棚屋。
挨家挨戶靠在一起擁擠不堪,也是幸虧靠著曲江,這一段水域流速並不湍急,可以就地取水,要不然情況還會更加惡劣。
雖然大梁北方的戰事已經停止,從北方逃難而來的百姓卻沒有如同想象中那樣返回故土,經曆了漫長的戰事,他們早已不相信魔族能在北方安分守己。
過去的家園早就已經被打爛焚毀,甚至親人也在逃難過程中失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前往南方富庶之地還有機會討個活路。
張穩情知自己出現在這裡過於張揚了,連忙施展障眼法,隱去身形,以免被人攔住。…。。
其實剛才有人看見他了,隻見他忽然消失不見,那幾人連忙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一個道士突然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