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城外偏僻的農莊裡。
高如明糾結的看著眼前的糕點和茶水,明知道不應該吃狐妖的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畢竟已經四五天了,他才吃了幾頓飯,這讓他不免開始回憶起自家師弟做的飯,比他在曲江城裡吃過的酒樓好多了。
師弟雖然說是個士卒出身,但在做飯的造詣上,一點也不亞於那些大廚,日後開個飯店,想必也能生意興隆,腰纏萬貫。
想著想著,高如明的手指慢慢觸碰到了糕點,正當他準備拿起來送進嘴裡時,忽然聽見門外有響聲,頓時將東西先放下,抬頭看去,那狐妖披著一身鵝黃色衣裙,一瘸一拐的從外麵走進來。
狐妖看到高如明在那裡正襟危坐,頓時歎了口氣:“高郎,你我夫妻怕是做不成了。”
高如明一聽這話,頓時喜出望外,還有這種好事?多半是他這些天以來的祈求產生了效果,要麼就是驅魔人打過來了,但是轉念一想,曲江城裡驅魔人的水平他還是清楚的,幾個鳳初就已經是頂天了,又怎麼弄的過狐妖的琴心呢?
狐妖神色哀婉,心知這道士不想跟她成婚,聽到有人打來便喜出望外,自以為得救。
她一瘸一拐的坐在椅子上,掀起被血染紅的裙擺,正好露出白生生的小腿,此刻卻是血肉模糊,被孫有德打一鞭,能當場跑了就已經是不錯了。
高如明隻看了一眼,連忙轉過視線,心中默念,非禮勿視。
“還不快來幫我?”
“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貧道又是出家人,多有不便。”
那狐妖更是雙眼垂淚:“原來如此,奴家還以為一日夫妻百日恩,想不到高郎如此薄情寡義,也罷,今日你便去吧。”
高如明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倒狐妖要跟他一刀兩斷自然是好,但不論怎麼樣,他也不會壞了自己的名聲。
“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講的,我和你之間既無夫妻之名,也無夫妻之實,切切而不可拿自己的名聲來開玩笑。”
他說著話,慌裡慌張左右看去,也沒找到適合用來包紮傷口的物件,隻好抓起枕頭上的枕巾,走到狐妖麵前,左看看右看看,硬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狐妖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雖是疼痛難忍,心中也生趣味,忍不住笑了一聲,苦中作樂道:
“奴家實在想與高郎成親,考慮到人妖殊途,想著高郎能夠日後安好,待到奴家混得一道敕封聖旨,好來與你相愛百年。”
論修道,高如明不是張穩那個半路出家的道士能比的,他一聽狐妖的話,便明白了這女人打的什麼心思,當即將枕巾掛在肩頭,正色道:“大梁國的敕封聖旨哪有那麼容易弄到,你又是北地五仙子弟,北地如今深入魔族境內,你說討一道敕封聖旨,莫非……”
他的話隻說到一半,狐妖臉色變了又變,替著他繼續往下說:“高郎的意思,奴家如何不明白?如今敕封聖旨,要麼出自梁國皇帝,要麼就隻能是魔族魔君,天底下誰不曉得魔族和梁國爭天下,導致生靈塗炭,妖孽橫生,若非十年前應寒夜應宗師橫空出世,恐怕大梁早已被魔族所滅,改朝換代,此亦是大趨勢,高郎何故迂腐不化?”…。。
狐妖越說眼神越亮:“不如高郎與我同回北地,也好為你謀個官身,你我夫妻雙雙把家還。”
高如明聽到這裡,頭腦昏脹,高聲嗬道:“且住口,你這妖精,我告訴你,我生是大梁的人,死也是大梁的鬼,十年征戰,白雲觀上下三十一口為救國下山,隻我一人生還,真恨不得當初與各位師兄師弟死在山下,何苦留我一人,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