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了。”
中年男性指著山上問道：“道長，此處可是白雲觀？”
“正是。”
中年男性笑道：“這就對了，我多年前曾在白雲觀許願，如今來還願了，道長慢走。”
兩人錯身而過，道士隻是下山，並不知道那人停在原地，注視著道士離去的背影。
“隻是個小道士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他轉身繼續上山了。
而道士那邊，直到來到了山下的路口，草帽下的那張臉才顯露出來，正是張穩。
“怎麼是他？”
兩人碰麵的第一時間，張穩就將對方認了出來。
此人是北伐時的驅魔人行軍總管代理，喚作陳若虛，他本來叫朱實，本來是南江人，因為戰亂逃難，卻被半路抓了壯丁，又當了逃兵，結果讓魔族抓回來，眼看著就要吊死了，忽然夜裡夢到兩條白條條的大漢夾著他逃了一路，一直逃到了曲江邊，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一條船上，身邊還丟著兩錠白花花的銀子，正好張穩的偵察隊到了，坐船過江，順手就撈了朱實。
後來這人遇人就說自己多虧了兩錠銀子成精，才虎口脫險，絕口不提碰到張穩的事，且貪財如命，不愛黃金珠寶，古董字畫，隻喜歡雪花白銀，據說他睡的那張床就是白銀鑄成的。
至於陳若虛怎麼做到了總管代理，這件事還得問那位王爺。
……
曲江城外的茶攤。
張穩一眼看到坐著喝茶的孫有德，後者也不像之前那樣有精神，連連唉聲歎氣。
張穩問道：“孫大師這是怎麼了？”
“道長，我們這趟除妖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此話怎講？”
孫有德一拍桌子，手勁大的茶碗都跳起來。
他說道：“我今天碰到了一個人，不知他怎麼來了曲江。”
“莫非是陳若虛？”
孫有德驚訝的看著張穩。
張穩一擺手：“我下山時，陳若虛正好上山，天曉得他來乾什麼的。”
“道長……”
“不必管那麼多，我們該乾什麼就乾什麼，碰到事情再做計較。”
“道長所言甚是，鄙人也隻是擔心陳若虛耽誤事。”
其實不能怪孫有德長籲短歎，因為陳若虛在做人這方麵確實不怎麼樣，此前因為他貪財搞出來的事情就很多了，奈何此人頭上有人，弄不動他。
張穩不是沒有打過陳若虛的主意，可惜最後沒能成事，他不得不脫離朝廷，否則有性命之憂。
“不知道師兄和陳若虛談得怎麼樣。”
……
白雲觀。
小紙鶴飛進大殿時，高如明第一時間發現了，先將英子送回了後院，這才施施然來到正殿，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三清塑像前的男人。
不認識，相當陌生。
“香客到來，有失遠迎……”
高如明拱手作揖，而那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好半天，高如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明白怎麼回事。
“高道長，彆來無恙啊？”
那人轉過臉，皮肉抖動，雖然在笑，但怎麼看都讓人不寒而栗。
高如明還是不認識，一點印象都沒有。
“高道長貴人多忘事，忘了十年前曲江邊的那場大火了，高如明，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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