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果然是足智多謀,難怪陛下出征,都要依仗右相。”
野利奎山不禁感歎一聲,其實作為一個黨項貴族,他是看不上張複這種夏臣的,在他們這些黨項人看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夏人就應該全部發配去做農奴,而不是給於優待。
在西夏,夏人有兩種,一種是二等公民,一種是農奴。
那些二等公民,自然是早早歸順了黨項人的,甘願做黨項人走狗的。
而那些農奴,都是反抗黨項人統治的,都是宋軍降兵以及前秦餘孽。
秦州平原上之所有那麼多農奴,就是因為秦人血勇,不願意臣服於黨項人。
麵對著些渾身都是反骨的前秦餘孽,拓跋純隻好將他們貶為農奴,讓黨項貴族來統治他們,給他們戴上枷鎖,讓他們像牲口一樣去種地。
……
傅山莊園。
這是一個位於季山腳下的一個麵積超過五十萬畝的大莊園,光是農奴都有上萬人。
當然,這樣一個大莊園,自然有著相當嚴密的防禦工事。
“房當大族長,前方傳來消息,那夥賊軍已經逃進了季山當中,右相和野利奎山將軍已經率領三萬鐵騎進山圍剿,咱們是否可以放出那些農奴,讓他們去地裡乾活?”
“不行,那夥賊軍神出鬼沒,可不能掉以輕心,必須等前方傳來捷報,咱們才能將這些農奴放出去,在那夥賊軍尚未被剿滅之前,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傅山縣城。”
房當駱十分謹慎,作為一個在草原上、沙漠中生存下來的人,他十分清楚此刻傅山城危若累卵。
不僅僅外部有著賊寇和農奴叛軍的威脅,內部也不太穩定。
季山城農奴反叛、屠城的消息昨天已經傳遍了大半個秦州,那些農奴現在就是個隨時會爆炸的炸藥桶。
要想保住腦袋,現在他們不僅不能虐待這些農奴,還得給於一些小恩小惠,先穩住人心,同時也得守住這傅山城城頭,要是賊軍跳出包圍圈,再次殺出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誰也不能保證守得住這傅山城。
城中的農奴都是分開關押的。
一萬農奴,被關在一百多個院子裡。
此時,城東一處院子裡。
幾個老農奴目中精光四射。
“老九,聽說季山城那邊的事了嗎?”
“聽說了,應該是龍山先生的卦象應驗了,老秦人的救星出現了。”
“沒錯,我還聽說前段時間黨項人丟了四十萬隻羊,甚至連西夏太尉拓跋恭都被人俘虜。”
“你們的意思是,反了他、娘的?”
“不,哥幾個彆犯傻,房當駱這個老王八蛋可狡猾了,你們看看城頭那些守軍沒有,滾石檑木,油鍋金汁,全都準備好了。”
“老九,你的意思是,等有人在外麵攻城,咱們再反了他、娘的,裡應外合?”
“慎言,大家靜待時機吧!”
被稱為老九的老頭合上雙眼,不再多說什麼。
而門口的黨項守衛似乎發現這幾個老農奴竊竊私語,也拿著鞭子走了過來。
“你們這些狗奴,在這嘰嘰歪歪什麼?找死嗎?”
守衛拿起鞭子就抽,抽的幾個老者身上皮開肉綻。
但沒人敢吭一聲,因為在這些黨項人眼裡,他們跟牲口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