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夏人大臣站了出來,苦口婆心的勸說。
他到底還是夏人,不像張複那般很毒。
雖然他支持西夏統一天下,但並不支持這種無辜的殺戮。
誰也不能保證,匣龍關的城牆能擋住伏龍河的河水。
特彆是這冬天,河麵多是浮冰,在這些冰塊的撞擊下,匣龍關的城牆能不能撐住,那是個未知數。
一但匣龍關的城牆倒塌,或者城門被河水衝倒,那河水漫灌進去,能淹沒上千裡的土地。
“哈哈哈,朕當然知道,但若是不水淹匣龍關,咱們談何一統天下?不水淹匣龍關,咱們怎麼能讓大宋低頭,怎麼能爭來國運?”
道理誰都懂,但現實往往是不講道理的。
拓跋純何嘗不想討好夏人,讓夏人都做他的子民,擁戴他,為他賣命。
但問題是,西夏現在小國寡民,國力單薄,如果這一次不一鼓作氣,拿下匣龍關,扼住大宋咽喉,讓大宋俯首稱臣,又怎麼具備一統天下的實力?
“伏龍河,真是一條好河!”
拓跋純看著那逐漸被挖深的河堤,眸中野心不斷膨脹。
伏龍河可以不挖開,但必須得挖。
得讓趙天聖和大宋的文武群臣感受到絕望。
隻有這樣,西夏才能獲得足夠多的好處,才能回血。
這一次,他傾舉國之力南征,對國力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沒有十來年,西夏根本恢複不過來。
彆的不提,光是那一百多萬隻羊,沒有十來年的繁衍生息,根本就拿不出來。
……
秦蒿剛趕到匣龍關,就看見黨項人在挖掘伏龍河河堤。
“秦相,黨項人是想要水淹咱們啊,這如何是好?”
黃炳忠此時身體忍不住的發抖。
匣龍關的城牆好幾年都沒加固了,因為韓師道收複了秦州半壁江山,這匣龍關已經漸漸被人遺忘,這伏龍河要是決堤,說不定能衝垮這匣龍關的城牆。
要是伏龍河水真衝垮這匣龍關城牆,那關內數百萬人都將死於洪水,他就算能僥幸活下來,也會被朝廷問罪,誰讓他是監軍?
他現在都有點羨慕韓師道,能提前退休,回去享清福。
“該死,這些黨項人怎麼敢,他們不怕成為千古罪人嗎?”
秦蒿臉色很是難看,雖然以前契丹人也企圖水淹匣龍關,並且失敗過,但那也是運氣好,再加上韓師道運籌帷幄。
可這一次,還能繼續幸運下去嗎?
這一刻,秦蒿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因為在這之前,韓師道早就上書,想要朝廷出錢出力,整體抬高匣龍關的地勢,但工程太大,他屢次以“勞民傷財”反對。
現在好了,如果伏龍河被掘開,那河水肯定回衝入匣龍關,因為匣龍關本來就是伏龍河的故道。
匣龍關的城牆十有八九是擋不住伏龍河的,因為現在的伏龍河被泥沙墊高,完全是俯衝而下。
“這些蠻夷,可不在乎名聲。”
黃炳忠這時候真想逃走,可惜,他現在不敢逃,也逃不掉。
“那找何人前去談判合適?”
秦蒿感到這匣龍關的空氣簡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