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的戰馬,除了虎賁營之外,都不喂糧食。
這些戰馬不是從黨項人馬場搶來的,就是老秦人們自己飼養的。
黨項人馬場裡的馬,自然不喂糧食,老秦人的馬,也沒有喂糧食的傳統,人都不吃不飽,誰喂糧食?
但虎賁營,重騎兵,沒有辦法,想要保持戰馬的體力,必須喂養高營養價值的飼料。
“即便咱們不喂糧食,這草料咱們也得剁碎,這樣更有利於馬兒的咀嚼……”
就算是喂馬,也有一套繁複的經驗。
莫莽剛開始是嗤之以鼻的,但聽著聽著,覺得還挺有道理。
他們草原人養馬,那是自由隨性,但那是草原,草原水草資源豐富。
當然,秦州的水草資源比起漠北更加豐富,所以這些戰馬一匹匹都膘肥體壯。
秦軍的日常生活的細節多到令人發指。
就算是吃飯,也得念幾句邊塞詩。
什麼“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人征戰幾人回”“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夏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這些詩是誰寫的?”
雖然是個蠻夷,但莫莽還是被這些慷慨激昂的詩句所震驚。
“這些詩,都是咱們殿下寫的。”
莫莽身旁的老卒十分驕傲的道。
趙玄的詩,現在已經成為他們的“軍歌”。
趙玄的這些詩,在他們士氣最低迷的時候,隻要吼兩嗓子,都能讓他們滿血複活,就是那麼神奇。
才在羽林營待了不到半個月,莫莽感覺自己就從一個草原野蠻人變成了一個冰彬有禮的夏人。
“這是我見過最獨特的一支軍隊,這些袍澤,一個個都是最可愛的漢子。”
莫莽發現身邊的戰友一個個也特彆的樸實和真誠,並沒有因為他是胡人而歧視他,反而對他多有照顧。
……
與此同時。
呂琮也西出匣龍關,踏足了秦州地界。
“不知道明月那丫頭,是否還活著!”
呂琮早就想來秦州尋找自己的女兒,可惜啊,因為他的身份,官府一直不肯放他出關,他也嘗試過偷渡,但太難了。
這一次,他終於如願以償,除了匣龍關。
“秦州,真是野蠻、荒涼之地。”
剛出匣龍關,看到那一片蒼茫的原野,野草都比人高,呂琮心中那麵打鼓。
他真擔心自己女兒不在了。
要不然,在秦州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她怎麼活得下來?
然而。
很快,呂琮眼前便出現了一片片阡陌交通的稻田。
“秦州,居然大麵積種植水稻……”
呂琮微微感道吃驚,畢竟在他印象裡,北方都應該種植小麥才對。
除了種植水稻之外,那些山丘上,還種植了大涼綠油油的藤蔓植物,也不知道是何物。
“老丈,你種的這個是何物?”
呂琮終於忍不住上前問一位秦州老農。
“這是紅薯,是殿下從上天哪裡求來的。”
老農瞥了呂琮一眼,淡淡的道,神情之中竟然帶著幾分驕傲。
“什麼是紅薯?”呂琮有點懵逼,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世上居然有這種東西。
“紅薯就是紅薯,哪來那麼多什麼為什麼的?”
老農一臉筋惕的看著呂琮,生怕呂琮是老刺探秦州秘密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