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生在西夏,吳鳴斷然不會做西夏人的走狗。
他是堂堂正正的夏人,做這些野蠻人的鷹犬,不自由,毫無尊嚴。
可惜啊,天下紛亂,大宋腐朽不堪,根本不是明主。
但眼下,吳鳴那個念頭又蠢蠢欲動。
不過,考慮到自己的妻兒老小還在大興,他又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這些夏臣,在西夏,越來越不被重視,越來越被猜疑。
這一切都是因為張複被俘。
張複是拓跋純最信任的夏臣。
但連張複的侄子張議都叛國了。
如今,他們這些手握大權的夏臣,基本上妻兒老小都被拓跋純圈養在大興,隻要他們敢反叛,就要被滅族。
想到這裡,吳鳴更用力的抽打這黨項小將,以發泄心中的怒火。
“將軍,住手,快快住手!”
另外一個夏人將領急忙製止吳鳴。
黨項人,在西夏可是一等民族,特權階級。
吳鳴就算是手握重兵,但也隻是三等民族,毆打黨項人,若是被參一本,烏紗帽都要掉。
“姓吳的,你有種,你敢打小爺,小爺記住你了,不叫你家破人亡,小爺就不是黨項種。”
被鞭打的黨項小將一臉仇恨的瞪著吳鳴。
在西夏,黨項人高高在上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滾!”
若這小子不是黨項人,吳鳴真想拔刀砍了他。
一個小小的百戶,居然敢在他麵前狂吠。
“將軍,你闖大禍了!”
看見那黨項小將捂著臉,一臉怨毒的走開,吳鳴的老搭檔張原長歎一聲,十分無奈的道。
“怎麼,這小子背景很大嗎?”
吳鳴冷笑一聲道。
不過,他也隻是外強中乾,內心還是很擔心的,擔心這黨項小將背景大,擔心自己真的闖大禍。
“這小子雖然沒有什麼背景,但他是黨項人,隻要他參你一本,你恐怕就會被一擼到底。”
張原這時候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吳鳴實在是太莽撞了。
“怕什麼,這身皮老子還不想穿了呢!”
吳鳴冷笑一聲,若是被一擼到底,他正好可以帶著家小,逃往秦州,去投靠明主。
“哎,老吳,你自己想想,你爬上這個位置,多不容易啊?”
張原搖了搖頭,他們這些夏臣,想要在西夏出人頭地,簡直難如登天。
特彆是在軍隊之中,軍中的將領,幾乎都是黨項人,他們這些夏人,穿最差的裝備,騎最差的馬,還要衝在最前麵。
能從一堆炮灰之中活下來就是萬幸,更彆說還立功,得到封賞和高升了。
“彆說了,你馬上帶人,將這些屍體埋起來,本將要靜一靜!”
吳鳴抬起手,示意張原閉嘴。
吳鳴登上高處,看著遍地的屍體中沒有一具屬於秦軍的,心中那股投靠秦州的想法更加的濃烈。
在這西夏,就算他身居高位,位高權重,也始終低人一等,他實在是受夠了。
“這股秦軍,恐怕不是去劫掠涼州,而是衝著沙州去的。”
很快,吳鳴就想到某種可能性。
不過,他並不打算在奏報之中寫下他的猜測。
而且,在秦軍人數的預估上,他也稍微的少報了一些。
從現場的馬蹄印來看,秦軍的人數應該在一萬左右。
但吳鳴卻隻報了六千,隱瞞了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