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站起，走向嬴瑜，看似是靠近，其實是，丈量嬴瑜的底線。
“出路？哈哈，趙玄，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會給我出路？”嬴瑜咳嗽了幾聲，眼神冰冷：“如今我以時日無多，要出路有何用？”
“信不信由你，但至少，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趙玄站定，與嬴瑜保持著微妙的距離，眼神從容不迫。
“選擇？”
“是的，選擇。”趙玄微微點頭，“要麼，你退出這場爭奪，成為我這邊的一員，我可以保證你和你剩餘的家人平安離開；”
“要麼，繼續抵抗，直至一切化為烏有。”
“你這是在威脅我？”嬴瑜冷笑，儘管氣息虛弱，語氣中的傲骨卻絲毫未減。
“威脅？不，這是現實。”
“你我都清楚，局勢已定，沙州的人民需要的是安定，而非無休止的爭鬥。”
趙玄語氣溫和，但每個字都顯得沉甸甸。
“我若退出，沙州的百姓會怎樣看待我？”嬴瑜的聲音低沉，帶著冷意。
“曆史是由勝者書寫的，但評價往往留給後人。更何況……你已經死了，難道不是嗎？”趙玄輕輕地說，仿佛在訴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哼，你倒是自信滿滿。”嬴瑜冷笑。
眼前的選項雖不完美，或許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自信？不，我是現實主義者。現在，選擇權在你手裡。”趙玄攤開手，一副任由對方決定的姿態。
“我會考慮的。”
“好，我等你的答複。”趙玄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去，臨出門前，他停頓了一下，回頭道：“記住，時間不會等人。”
隨著趙玄的離開，密室內重新歸於沉寂。
太監連忙上前，輕聲細語地安撫著嬴瑜。
而嬴瑜的目光卻穿過密室的石壁，仿佛在看外麵的天空。
“吃飽……水源……趙玄，你真的以為這樣就能贏了嗎？”嬴瑜低語，言語間滿是對未來的不確定與不甘心。
“殿下，您說什麼？”太監聽得不明所以，關切地詢問。
嬴瑜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沒什麼，隻是在想，這沙州城，終究會是誰的天下……”
當然，如果趙玄在，趙玄會回答：沙州城不是誰的天下，沙州城是百姓的天下！
百姓既可以讓你上位，也可以殺死你！
……
“陛下可曾聽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密室外，趙玄與曹三並肩行走。
兩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長。，
曹三眉頭微皺，顯然對趙玄的做法感到困惑：“可嬴瑜已是甕中之鱉，留著他豈不是夜長夢多？”
“曹三，你看問題太過簡單了。”
趙玄輕笑，眼神深邃，“一個死人，比活人更有威懾力。”
“威懾力？”曹三重複著這個詞，試圖理解其中的奧秘。
“對，威懾力。”趙玄加重語氣，“沙州城的其他諸侯勢力，若知道我饒過了他們的舊主，表麵上雖不敢言，內心必會有所顧忌。”
“他們會認為，我趙玄並非嗜血之人，願意給人留一線生機。”
“這樣的我，比直接殺伐果斷的我更難以揣測，也更加讓人畏懼。”
“畏懼？陛下……那若是嬴瑜心存僥幸，尋機報複呢？”曹三仍舊不放心，畢竟人心難測。
趙玄轉頭望向曹三，
“曹三，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嬴瑜沒有資本來談報複，否則……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