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臣跪在地上,叩頭。
趙天聖白了趙玄一眼,緩緩開口:“陳愛卿多慮,他哪裡在威脅你?分明是說要給你送特產。”
聞言,大臣抽了下嘴角。
現在誰不知道趙玄勢大?
主要是以前趙天聖跟趙玄不對付,根本沒打算和他恢複父子關係。
可是現在,將他喊回京城,即便沒有明說,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自從西夏打下大宋六座城池後,趙天聖的心幾乎完全在趙玄身上,導致朝中局勢越發不明朗。
當前,大家誰也不清楚,趙天聖對趙玄究竟是個怎樣的態度。
“趙玄,什麼情況?為何會將不違法的商人馬良,抓去挖礦?難道商人都不允許進秦州了?”
“我做人做事一向規規矩矩,不會平白無故抓人,物資在秦州價格由官府掌控,膽敢哄抬市價,擾亂秩序,嚴懲不貸。
而那叫馬良的米商,我記得,剛來就哄抬米價,沒殺他,僅僅是抓去挖礦,已是大恩大德。”
“可笑,人家的東西,人家想怎麼賣就怎麼賣,敢問觸犯我朝哪條律法?”趙堅聲音冰冷,“趙玄,你的做法,太過霸道,毫無道理的霸道。”
趙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著趙天聖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百姓則是水。百姓的立身根本,乃衣食住行,如果當權者不能將百姓根本保證住,敢問百姓為何要擁戴你?所以,我不認為管控衣食住行的常規價格錯在何處。
商人沒有良心,著重利益,掙到錢,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最後留下一堆爛攤子,誰來處理?”
“照你這樣講,那商戶如何掙錢?”趙孚嗤之以鼻。
趙玄斜眼看過去。
“你的意思是,隻有發百姓難財才能掙錢?正兒八經做生意,公道價,公平競爭就掙不到錢?你特、麼的腦子長在腳底板吧?”
放肆,趙玄,你竟敢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商人同樣是百姓,既然都是百姓,為何區彆對待?”
趙玄:“哎呦,大皇子,不區彆對待,那你乾嘛不對普通百姓好些,不對你府上的下人好些,有本事你去乾他們乾的活呀。”
“強詞奪理,偷換概念。”趙孚火冒三丈,“你簡直胡攪蠻纏,人分三六九等,先前我是指商人和普通百姓的地位是一樣的,你怎麼能把我很卑賤的底層人相提並論?還有,現在是在說馬良的事情,彆扯彆的。”
“嗬嗬,一件區區小事都能搬上朝堂,爭的麵紅耳赤,敢問這叫馬良的,究竟是哪個高官的親戚?偷換概念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給高官親戚討說法,和給百姓討說法是兩碼事,彆魚目混珠,混為一堂。”
頓時,大家閉嘴,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趙孚。
叫馬良的,當然是他母妃家的親戚。
馬良到秦州去,也是他暗中授意。
結果靠大米搞不亂秦州!
這就罷了,連惡心趙玄都惡心不了。
看趙玄口若懸河的模樣,趙天聖不置可否的目露欣賞,很滿意。
經曆過那麼多事情,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那麼多兒子裡麵,能擔重任的,隻有趙玄。
即便他本心不喜歡這個兒子,可為了江山社稷,有時候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讓步。
雖然趙玄身上血脈,有一半是老秦人的,可還有一半是他的不是麼?
父係社會,孩子都是跟隨父親一脈。
以這樣來算的話,趙玄跟已經亡朝的老秦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人啊,就是如此,一旦說服了自己,那很多事兒、很多坎,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