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裡除你外，是否還有彆人？”趙玄親切詢問，目光看著急喘的運河。
即便是河，與海也沒太大區彆。
章太兆靦腆微笑，“家中還有姐姐，沒有彆的親人了。”
“是麼？那你是否有想過自己未來？”
聽到最後兩個字，章太兆一愣，他從來沒想過這麼遙遠的事情，誠實的搖了搖頭。
“想先努力努力，還完債，之後攢些錢，成家……”他忐忑道。
“還債？所以你急匆匆的想繼續打魚，是為了還債。”
章太兆點頭。
“欠了多少錢？我給你！”孔依依忍不住開口。
章太兆搖頭，“謝娘娘千歲，我不能要。”
“怎麼不能？說吧，欠了多少。”孔依依性格急，乾瞪眼，一副她很有錢的模樣。
章太兆尷尬，硬著頭皮伸出五根手指頭，“五兩。”
“什麼？就這點？”孔依依震驚。
其他人同樣震驚。
五兩，或許隻是一頓飯前，結果在章太兆這裡，卻是一筆巨款，多少觸及到他們內心。
“怎麼可能？又不禁漁，就算魚不值錢，也不需要幾年才掙得到五兩吧？”趙玄古怪，“莫非你家沒分到地？”
越說後頭，臉越黑。
“估計是被徇私舞弊了。”
霎時，所有人臉色嚴肅。
大家清楚趙玄最討厭如此現狀。
章太兆惶恐擺手，“陛下誤會了，分到土地了，就是五兩為本金，家中要開支又要利息，故而還得很慢，魚在周邊又賣不出太高價格。”
聞言，眾人長舒一口氣。
利息什麼的，趙玄不在意。合法利息內，律法是承認的。
高利貸在大宋是不承認的。
“那就行，不如到朕這裡領件差事，比你天天下河摸魚要掙得多。”
趙玄想培養章太兆，卻沒表現迫切，過於關注，會毀掉章太兆。
章太兆眼睛一亮，他是鄉野人家，卻也清楚跟著天子能吃香喝辣，要啥都有，立刻下跪。
“陛下，謝陛下開恩，我能乾很多活，守夜打更，扛貨背人，端茶倒水，都行。”
說話間，他挺了挺身子，露出精壯的胸膛，似乎是拿自己當貨物，竭儘所能的展現自己的厲害，從而被趙玄挑走。
趙玄嘴角狠狠一抽。
“哪個要你端茶倒水，守夜打更？堂堂男兒，應當建功立業。”
聞言，章太兆一愣，尷尬的撓了撓頭。
“我就是個打魚的，做得到建功立業麼？”
“英雄不問出處，將來哪個能保證你不會名垂青史，名震天下？”趙玄慢慢引導。
章太兆似懂非懂，隨後為難。
“陛下，隨您走，是否意味離開此處？我還沒還完債。”
他心情失落，小小年紀承擔了不屬於他這年紀該承擔的苦難。
或許，這便是天將降大任於是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的原因吧。
“朕可以提前發你工錢，拿個五十兩。”
衛嬰使了個眼色，一向沉默的阿亮取出錢，遞給章太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