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發怒,殿內大臣紛紛跪地俯首,高呼一聲。
“臣等無能,請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
“除了這幾個字,你們就不會說彆的了嗎?!”
大臣們又換了一句。
“臣等愚鈍,請陛下恕罪。”
順和帝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來下不去的,難受得緊。
他深吸一口氣,懶得再看這些蠢貨。
看了眼睛疼,氣不順,心肝疼,哪哪都難受!
順和帝掃視了兩圈兒,都沒有看到想找的人,微微蹙眉。
“怎麼不見孫愛卿和孟愛卿?”
站在一旁的太監總管小聲回話。
“啟稟陛下,孫尚書和孟侍郎染了風寒,這幾日告假了。”
聞言,順和帝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帶著幾分不悅之色。
又告假?
這時,林禦史忽然出聲了。
“啟奏陛下,老臣以為,當務之急,還是應儘快穩定京中災民的情緒。”
“同時撥款撥糧,派人去往災區賑災。”
一聽到這話,戶部尚書一臉糾結,但咬了咬牙,戰戰兢兢的直起身子,喪著臉哭窮。
“陛下,國庫空虛啊!”
林禦史吹胡子瞪眼。
彆以為他不知道,國庫裡有錢,就是這個鐵公雞不想拔毛!
“錢大人這是何意?難道要任由那些災民自生自滅嗎?!”
順和帝也是眉心微擰,一臉不悅。
他還打算今年再修建幾座道觀,還有之前程家極力阻止他建的行宮,今年也打算提上日程。
國庫怎麼又空虛了?
順和帝冷冷地瞥了一眼戶部尚書。
察覺到這視線,錢尚書頓感如芒在背,他真是有苦難言,這就……
憋屈!
真他爹的憋屈啊!
這幫人真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賑災是必須要賑的,可國庫確實沒多少銀子啊!
要不是抄了程家,早就捉襟見肘了。
而且大鄞本就外憂內患,如今再加上雪災,這雪災過後,今年春夏說不定還會發洪水……
再加上其他國家蠢蠢欲動,不說彆的,單說那西嶽和東潯吧,整日虎視眈眈。
萬一出了點什麼亂子,不得留出些銀糧打仗用啊?!
可這些,他又不敢當著陛下和滿朝文武的麵說出來。
關鍵,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個人精心裡都和明鏡似的,憑什麼要他來挑明?
憑什麼他就得說那些個惹陛下嫌的大實話?!
他可真是太難了!
太子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父皇,兒臣有一計。”
順和帝麵色緩和,微微點頭。
“說來聽聽。”
太子一臉自信的侃侃而談。
“兒臣以為,可以由國庫出一半的銀糧,剩下的就由各處災區的官員自行募捐,而且為了保證災民都能得到賑災銀糧,各地募捐的數量,必須和國庫所出的一樣多才行。”
這國庫的銀子,日後還不全都是他的?
自然是能省則剩。
若不是為了長遠著想,這一半他都不想給!
太子這話一出,不少大臣對視一眼,暗自搖頭,一臉的愁容。
但順和帝竟然還點頭,同意了!
“太子的法子,確實不錯。”
“那就按太子所說的去辦吧。”
林禦史躬身又道。
“陛下,老臣以為,京中賑災事宜,交由太子殿下負責為好。”
“一來可以彰顯皇恩浩蕩,讓災民安心,二來有太子殿下坐鎮,底下那幫人也不敢偷懶,一定可以更快的解決災民的安置問題。”
太子聽到這話,下意識想拒絕,但他還沒張嘴,就聽到順和帝說。
“準了!”
太子瞬間失去了精氣神一般。
“兒臣遵旨。”
剛下完大雪,這麼冷的天,誰要去看那些臟兮兮的災民啊?
他暗暗瞪了一眼給自己找麻煩的罪魁禍首。
都怪你!
注意到他的視線,上了歲數,眼神有些問題的林禦史回以一個‘不用謝,您加油’的眼神。
這是多好的籠絡民心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