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森森,屋裡亮起了一盞溫黃的油燈,在月色之中小屋更為朦朧。
杜衡把醉酒的哥兒背回了房間,放在了矮榻上。
油燈把人的臉照的一片潮紅,秦小滿平躺在榻子上,感覺光有點刺眼。
他舔了舔唇角,不知道是在回味米酒的味道,還是在回味剛才親到的側臉。
迷糊的嘟嚷了一句:“到家啦?”
“你說呢?”
杜衡倒了點水,走到榻子邊上想要喂給秦小滿。
酒後身體發熱,皮膚水分流水,秦小滿嘴唇發乾,不免舌頭輕掃唇縫,讓嘴唇保持濕潤。
麵色潮紅的人在油燈下半眯著眼睛,杜衡心中好不易才平息下來的躁動又被挑起,耳尖跟著發紅。
“水,喝水.......”
秦小滿眯著眼睛看著就坐在身旁的人明明就端著茶杯,卻遲遲不給過來,他想起身去拿,卻手腳發軟使不上力氣來,隻好催促著杜衡。
然則那人不知是氣他喝醉了,還是故意想逗他,不僅不給他喝水,還當著他的麵把杯子送到了自己嘴邊上,把水飲了進去。
秦小滿蹙起眉頭,正想嘟嚷,油燈映照在牆上的端著茶杯的影子忽然俯身在了躺著的影子上。
鼻息交疊,屋裡隻餘下水聲。
杜衡情難自已,手伸進了褻衣之中。
秦小滿方才得了空歇,正大口喘氣,忽而坐起身:“彆~”
杜衡心下正想著這哥兒什麼時候也學會欲拒還迎了,嘴角勾起,正欲迎上去,
“嘔......”
“.......”
杜衡黑著臉一把摟住了差點把頭栽在地上的人,他輕輕拍了拍秦小滿的背脊,好一會兒後秦小滿才抓著他的手臂揚起頭來。
秦小滿看著杜衡的臉:“我吐了。”
“不然呢。”
“不許告訴彆人,太丟人了。”
杜衡微壓著眸子,抿起嘴。
“還惦記著旁人曉得了丟人,怎的不想想你相公。”
秦小滿嘿嘿傻笑了一聲,然後拍著杜衡的背以示安撫:“我以後肯定少喝些。”
杜衡鐵青著一張臉把秦小滿扛出去丟在了淨房裡,燒了熱水給人洗澡,還得收拾屋裡。
幸而是天氣轉熱,一把柴火水便熱了。
他拎著水桶進去,坐在椅子上的人差點睡著,他扶起人,秦小滿還搖搖晃晃的,步履輕浮站不穩。
杜衡道:“究竟是喝了多少,還醉不醒,腳都用不來了?”
秦小滿趴在杜衡身上,埋著頭有點笨拙的去解弄臟的衣服:“那哪裡是喝酒喝的站不穩的,我,嗝~躺一會兒就差不多了,是你親的我腿軟了。”
杜衡心中一顫,素日便是個沒把門的,喝了酒嘴更是把不住門。
他給人扒了衣服,摟著秦小滿的腰給他衝洗,原是醉酒的人洗漱,倒是弄得他也跟著打濕了衣裳。
如此麻煩,可惜了沒有洗浴花灑。
葫蘆瓢裡的溫水一瓢瓢衝到身上,秦小滿倒是跟著酒醒了八分,看著不厭其煩照料他的杜衡,便是自己差點吐在他身上要也沒有生氣凶他,秦小滿心中動容。
他抱著杜衡的手挪上了些,抱著他的脖子,湊上去在他耳根處親了一口,作為回報繼續了方才被打斷的事情。
情濃時分,秦小滿自到了窗欞前,彎腰扶住了窗框。
......
夜裡在淨房裡兩個人都覺得感觸格外新鮮,雖是羞恥於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卻心照不宣不加克製的做了許久,兩人次日都起的有些晚。
杜衡雖是早早的醒了,卻沒動彈,隻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著酣睡的秦小滿,直到外頭的光從門縫床沿透進來,身旁的人才有了動靜。
他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得去看一眼家裡大田的秧苗,春時種下的油菜也結籽了。”
杜衡喟了口氣,看著迷迷糊糊還沒睜眼的人,他彈了下他的額頭:“這意識還沒歸位就先想著莊稼了?”
宿醉後頭有些昏沉,秦小滿半睜著眼睛,伸出了一隻胳膊勾住了杜衡的脖子,甕聲甕氣的有些像是在撒嬌:“莊稼人不想著這些還能想什麼。”
想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折騰人半宿不睡,第二天起不來床。
杜衡沒把心裡話說出來,反手捧住秦小滿的臉親了一口。
三月裡種的菜籽,長得快些的前些日子就已經黑殼了,是該前去看看。
若是大部分都已經成熟,那省事兒可以一批給收了,若是有的熟有的尚且青澀,那便要費功夫做兩批收。
這幾個月杜衡沒少費心他的油菜和豆子蘆粟,幼苗早期時有前去鬆土撒肥,後期也沒少鋤草,而今能最早一茬收獲,他心裡也彆有些期待。
“那我起床給你做早飯,你在睡會兒,好了我叫你。”
秦小滿心裡甜滋滋的,以前哪裡能有這個待遇,他抱著杜衡的脖子蹭了蹭:“好。”
臨夏的天氣晴朗的天數居多,眼見今年天氣平和,並沒有什麼異象,農戶都很開心。
杜衡升了火正準備做飯,院子外頭先傳來了敲門聲。
“昨兒席麵兒剩了不少菜,我爹讓我送些過來。”
杜衡開門看著是秦小竹,提了個蓋著蓋著籃子,他也看不了裡頭是些什麼。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