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1 / 2)

年後,縣府複衙後,縣裡又趕著停休的水利工程。

黃家對此次縣府采買建料的事情十分重視配合,還自派了人協助工房的人采集石料和伐木,民飲河的堤壩也是肉眼可見的補築了起來,開年給水渠鑲石已經到了縣城外的起巧村。

秋陽縣的天氣暖和,春日到的也比其他地方要早。

不過一月底就能見著晚秋落完樹葉隻剩下枝乾的樹木長出嫩芽來,像是急促向陽的李樹已經有開花的。

休沐的時候天氣暖烘烘的很柔和,杜衡要去村裡看看水渠水車的建造進程,外在到黃家的石場去瞧瞧采石。

看著過年吃的很多,已經明顯有點圓滾滾的兩個崽子,尤其是澹策,抱著已經比哥哥還要沉了。

杜衡覺得好笑,想著休沐不忙也便帶著崽子出去走走,當是消減一番年節裡長圓的身體。

開年縣裡還有些過年的餘熱,人來人往馬車駛過縣街有些慢。

承意和澹策一起趴在卷起了簾子的車窗前,看著外頭的街市。

秦小滿很想把兩個崽子抱進來老實坐好,隻怕撅在窗口前看到街市上的小玩意兒吃食的又吵著要買要吃。

不過杜衡知曉崽子的脾性,提前約法三章,若是在街市上又看見想買的東西吵著要買的話,那就不能繼續去鄉裡。

小崽子都答應隻看看熱鬨,不買。

“爹爹,爹爹!停一下馬車吧!”

杜衡才安靜了一會兒,聽著承意的聲音,他挑起眉頭:“不是說了不買東西的嘛?不想去鄉裡啦?”

澹策連忙指著外頭道:“那個人好可憐,給他一點錢吧。把澹策的壓歲錢給他。”

杜衡和秦小滿循聲看出去,瞧著街邊上有個老伯在乞討,衣衫襤褸的在過年餘熱下一眾都穿的整齊的百姓麵前顯得愈發的可憐。

他抬手叫停了馬車,讓下人領著兩個崽子前去布施。

秦小滿見著兩個小崽子給乞討的人碗裡放了一把銅板,緊接著好幾個人都圍了上來乞討,不免歎了口氣:“而今縣裡生意往來倒是比咱們剛來縣城時要熱鬨了一些,可縣裡乞討的人卻還是四處都能看見。”

杜衡當然也曉得,隻是縣裡事多冗雜,也不是一來就能處理每個問題。

但這些沒有田地依所的流民肯定是要解決的,在縣裡影響市容倒是事小,好好的人口當該是安置才是。

“一樣一樣來吧。”

進了村裡,小家夥都很開心,空氣之中已經有春風泥土的清新氣味。

澹策張著嘴巴大口的吸著空氣,在田埂上跑來跑去,一會兒給承意摘點開了的白李花來帶在頭發上,一會兒又拉著人到長了細軟青草的乾田裡去捉隻有小指頭一半的新蚱蜢。

秦小滿不知從哪裡找出來了個紙鳶,春風把蝴蝶風箏輕輕揚起,父子仨在曠地上迎著春風放風箏,其樂融融。

杜衡正預備也去扯扯風箏線,工房的一個乾員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石場上抓著了個滋事的,黃老爺聽說大人在這頭,可要過去看看。”

杜衡聞言眉心一緊,同家丁說了一聲,連忙同著乾員去石場。

“杜大人來了!”

杜衡此次來鄉裡本就有意要去石場看看,前去的村子距離石場並不遠,不過一刻鐘就到了。

他從馬車上下去,石場上嘈雜後隨即便安靜了下來。

當即幾個被扣住的人就按跪在了杜衡身前:“這些人怎麼回事?”

黃聞廣立回稟道:“昨日下夜裡這幾個人偷偷混到了石場,意圖將場棚中屯放的炸藥點燃投於新采打磨好的石板上損毀石料,幸而是石場巡邏的人將其當場抓獲。”

杜衡見為首之人一直低垂著個頭,他微抬下巴,扣人的縣兵便當即捏著滋事者的下巴抬起。

看著麵前熟悉的麵孔,杜衡緊著眉頭:“雍二?”

“這年前才放出去沒兩個月,怎的,這是手腳又癢了安生不住還是說已經痛改前非想來石場上服役啊?”

雍二斜著眸子沒臉麵看杜衡,兩回撞到鐵板上,自是心情不佳,也是沒得狡辯。

“作何要來石場上滋事?”

雍二未有作答,後頭的縣兵把雍二的胳膊捏的咯咯作響,雍二咬牙道:“老子就是不爽,看不慣人來人去的修什麼水利。火藥炸山石轟隆作響吵得老子睡不著!”

“在大人跟前你還敢出言不遜!”

縣兵更加大了些力道。

眼見著雍二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嘴裡卻不吐一句實話,杜衡擺擺手:“把他押回南監去,關在最裡的一間,那裡隔音好,吵不到人睡。”

雍二聞言張了張嘴,卻又無從反駁,悶聲被扯了去。

黃聞廣見人散去,上前同杜衡道:“草民覺著雍二背後定是有人指使,隻是這地痞子嘴巴嚴實,草民無用未能撬開。”

便是黃聞廣不說,杜衡心裡頭也有數,一個縣裡的流氓,若是無事怎會想著來炸石場,便是不服先時被縣衙扣押,那也不會用這般得不償失的法子來報複縣府。

他既前來毀壞石料,顯然是衝著黃聞廣來的,修築水利所需的石料需先開采大石出來,再由工匠打磨成所需的石板石墩形狀,所需人力不少。

雍二把打磨好的石料炸爛,勢必會影響修築的進程,到時候縣府問責下來,自是黃聞廣兜著。

好在是黃聞廣接到此次縣府的采買很謹慎,知曉有些人戶勢必不會讓他安生,且不說先時並未有直麵的利益衝突便如此,更何況現在有了利益衝突。

他加強巡守,果然是逮著了不安份的。

杜衡道:“你且好生看著這頭,縣衙裡會再做審理。”

.....

“雍二被抓了!”

魏鴻明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自家宅子裡同雲青文掐架。

晃眼二十好幾,芳華不在。

雲青文看著周遭的同齡之人都已經兒女雙全,他年少之時落過孩子,身體受了些損傷,和魏鴻明感情和睦的那兩年光景裡大半的時間都在調養身子。

後頭來了秋陽縣,魏鴻明暴露本性,他傲氣同丈夫沒少大鬨,一吵便回娘家去嚇唬魏鴻明,起初兩次倒是還能震懾魏鴻明一二,前去好言好語的將其哄回來,次數多了,這招自也就不再管用。

不單是魏鴻明煩了不再理會,雲家也受不得雲青文這般鬨騰。

當初雲家本就不看好這樁親事,雲青文不守禮數先斬後奏和魏鴻明攪在一起本就傷了雲家情分,後得償所願卻又不好好過日子,鬨來鬨去的讓街坊鄰居常看笑話,惹得雲家的名聲都不堪了起來。

雲青文每回吵架後回娘家說話也不好聽,還像出嫁前一般半點不穩重,時常生些是非出來,幼年時如此家裡人也隻是覺得嬌氣些,這成親了也不見收斂改變,那便是不懂事了。

又成親近乎七八載了,竟也還沒有一兒半女,娘家人自也漸漸不待見起來。

雲青文眼見是已經兩頭都不討好了,日子稀爛也得過,年初又從娘家回來預備和魏鴻明和睦過著,怎麼也得生個孩子傍身。

然則回來就見著自己不在這段日子魏鴻明竟有納了個新的妾室,家中小的已經七八個,通房更是沒得數,他當即氣焰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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