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稚月聽著許氏的話,點了點頭,前幾日和許氏、青眉坐在一起搗辣椒,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莫說是商公子嘗到甜頭,就是許氏就覺得這五十兩拿在手裡實在是太香了。這次不僅沒有反對薑稚月,還興衝衝地和她討論巷子裡哪個婆子做事利落,哪個媳婦做事乾淨等。
如今時家食肆的生意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因著李凱和李夫人那一出,現在外麵不少人都在說時家食肆與縣太爺私交甚好。所以在許氏對外說想招工,那想來應聘的人可就太多了。
沒幾天,許氏就定下來了,是隔壁巷子一個姓蔣的一個嫂子。那嫂子約莫著有二十四、五,做事乾淨利落。隻是丈夫腿腳不好,平時做些木雕的生意為生,兩口子日子過得清貧。蔣嫂子平時也會接一些給人洗衣的活計,乾活自然也是沒話說。
薑稚月見到這個蔣嫂子,衣服上有很多的補丁,但是衣服很乾淨。聽許氏說她性格和善,在巷子裡這麼多年從來沒跟人紅過眼,是個再賢惠實誠的婦人。薑稚月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也點頭答應了。
薑稚月定的;辣椒隻說了月底來,現在還未有能讓蔣嫂子做的活計。許氏和薑稚月與她商定,每次有活的時候過來,一日給她二十個錢。蔣嫂子喜不勝喜,在碼頭做工的人,每日下大力氣也不見得有這麼多的錢,她坐在這磨個辣椒粉,就得這麼多,簡直是太容易了。蔣嫂子和許氏兩人道了謝,離開。
四月二十,許氏在家開始念叨時雲一,盤算著府試與該結束了,為何還見他歸家。一天內,隻要店裡空閒,就要站在店門張望,唯恐錯過了什麼。
家裡人都看出來許氏的擔心,都儘量不提及此事,就連小玖和程兒這幾天都不敢在許氏麵前貧嘴了。
許是念得多了,四月二十四一大早,有個應考府試的考生歸家,恰好從時家食肆門前過去。許氏眼皮子利索,瞧見了後,顧不得還在排隊的顧客,手裡拿著包子就跑出去了,“張家的,府試考完了?”
那個張家的考生知道時家也有個考生,趕緊回答道“嬸子,府試前日就考完了。我在那修整了兩日才回來的,時郎還未回來麼?”
許氏點頭,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擔憂“不知道怎麼回事,到現在也沒有信。”
張考生撓撓頭“嬸子莫要擔心,考場內有些簡陋,吃住都不方便。許多的學生出了考場都要病一場,再不濟也要在府城好好休養兩日才能歇過來神兒。時郎許是還在客棧住著,亦或等著府試榜出來了,看眼再歸家。”
許是能在心頭這麼想來安慰著自己,隻是眉眼之間的擔憂不見得少一分。她隨手把手中的包子遞給他“一早趕回來還未用早膳吧,先吃個包子墊墊。趕緊回家吧,省的你娘擔心。”
“那謝謝嬸子了,等時郎回來了我再叨擾。”張考生喜滋滋的接過大肉包子,一邊吃一邊回家。
許氏回到屋子,見薑稚月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在賣包子。幾個住近點的鄰居問“方才張家的說了啥了?你家時郎還未回來?”
“你家時郎的學問你也不用擔心上次考了個案首,這次指不定還能抱著案首回來呢。”
“孩子大了總得出去走走,時家嫂子你這也得寬心。以後孩子離家的時候還多著呢。”
許氏扯了扯嘴角,謝過了這些人的好意和寬慰,很快把臉上的擔憂收起來,幫著薑稚月賣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