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許豐在自家的院子還臨時搭建了連個大灶,做喜宴的師傅在大鍋前一人一個長勺,一手大鍋鏟,揮舞的虎虎生風。旁邊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的炸物,素丸子、肉丸子、炸肉、炸魚塊等都被裝在不同的盤子裡。現在師傅們在切著被炸的金黃的大豬肉,案板旁邊等著被分配的肥雞,看著也是一點也不含糊。
來來往往的院子裡路過的人,瞧見那些準備好的菜色出門就人說道‘這老許家的筵席準備的可豐富了。’
薑稚月看了眼那些菜色,心裡很快約摸出來了個數,低聲道“舅母這席麵準備的好生豐盛啊。”
盧桂芝笑著也壓低了聲音道“瞧著好看,沒花幾個銀兩。青雲她婆母為了今年要媳婦,養了二十幾隻雞,那雞就是昨兒送來的十隻。豬頭是東子那孩子自己買的,他自己在山上蹲了半個月,打了些野兔子野雞啥的去賣了,給添了個豬頭,魚倒是自己添的,那魚是鄰村溝裡養的,個頭都不大,賣得也不貴。做宴的師傅覺得整個兒上桌不好看,便收拾了給炸了,左右就是多費一些油,不值得計較。”
薑稚月聽了盧桂芝的話,在心裡給她豎起大拇指“聽著那邊倒是好相與的,日後青雲有福了。”
“都是這麼多年看著倆孩子長大的,成了親後磕磕碰碰的少。正好青雲麵嫩,這樣離得近又都是熟人,省得我日後掛心。”盧桂芝一副老母親的心態。
“你也是有福的,時哥這孩子打小就護短,做事也認真。你那婆母也不是有啥脾氣的人,這點我不說你也該知道,還有你外祖母可喜歡你了,沒事就在家念叨。所以啊,你可就放心吧,有啥事兒咱家裡人可都給你撐腰呢。”盧桂芝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
薑稚月笑了笑,她自然是知道許氏人不錯,許家的人都挺和善的。但是時雲一這裡,便不好評價什麼了,畢竟也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
“舅母說我作甚,今兒可是青雲妹妹的好日子。我和娘前兩日去選了幾個時興的絹花,咱先去看看青雲能不能用得上。”薑稚月說著推開了青雲的廂房,盧桂芝笑了笑也跟著進去了。
青雲的房間也好生熱鬨,幾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姑娘站在旁邊說話,一側還有個頭發花白的婦人給她梳頭。此刻妝容已經畫好了,頭發也綰好了,隻是上麵一片素淨,還未簪上物品。
見薑稚月進來了,青雲趕緊起身,雙手交握在衣裳前,輕聲道“嫂子,青眉妹妹,小玖妹妹。”
“噯,青雲妹妹今兒可真好看。”薑稚月笑著上前“前兩日去街上瞧見賣簪花的,想著妹妹許會用得著,便買了幾朵,妹妹瞧瞧可還適用。”
大紅色的絹花,成親用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青雲紅著臉沒開口。那個梳頭的婦人便笑著道“她嫂子細心,我方才還說兩枚簪子雖貴重,可瞧著不夠喜慶。這不,立馬來了紅絹花了。”
盧桂芝走上前對著梳頭婦人給薑稚月介紹道“月兒這是咱族中長輩,也是咱這十裡八村裡最有福氣的人,你叫李嬸子吧。”
村裡成親有找全福人的習俗,全福意味著夫妻和睦,上麵公婆慈愛。著給新人祝福。
“原來是李嬸子,麻煩嬸子且看看這絹花如何置上好看。”薑稚月將手中的簪花遞給她。
李嬸子手巧,在青雲發髻上輕輕動了幾下,便於方才不一樣了。之後便將那絹花綴上,大紅的顏色襯得青雲嬌羞的小臉越發俏麗。
“青雲娘,來,這簪子在這和這都成。”李嬸子遞給盧桂芝簪子,讓她給姑娘戴上。
盧桂芝接過兩枚簪子,一枚是薑稚月上次送來的鎏金點翠簪,一個是許家自己準備的一枚桃花銀簪。簪尾沒入青絲,盧桂芝低頭瞧著自己養了十多年的閨女,心裡空蕩蕩的,眼眶毫無征兆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