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雲一請來的大夫有點麵生,但是麵色慈和,眉眼帶笑,倒是讓人心生好感。“大夫,這就是我娘子。”
那大夫點頭,摸了摸那白花花的胡須,詢問道“時娘子,你相公已經將你的情況都給我說了,我先給你把脈看看吧。”
薑稚月點點頭,對待醫者自然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中醫講究的事望聞問切,她對這些不懂,但是瞧著老者專注的樣子,乖乖的伸出手。
那大夫麵色沉重,時不時的朝著她的麵容看了幾眼,臉色不見有什麼變化,但卻讓薑稚月和時雲一心頭都糾結的夠嗆。
等大夫收手,時雲一立刻迫不及待的問“大夫,我娘子的身子怎麼樣了?”
大夫搖了搖頭“實話說,時娘子的身子骨此前虧空的厲害,如今月信來到如此之晚,隻是表其之一。若是不好好將養,日後於子嗣也有礙,且每每冬日,都會比尋常人更難捱。”
薑稚月仔細想了想下,三月份穿過來的時候,晨起天氣還是有些冷,比起許氏,她確實是容易冷一些。隻是當時沒注意,而且許氏也給她加厚衣服,所以一時間也忽略了。
時雲一的眉頭都擰成一座山了,又問到“那該如何調整?要吃什麼藥?”
“藥補不如食補,我便是開了方子,也不過是一些溫補之藥罷了。時娘子現在的身子也不宜大補,此前虧空太多,能看出是自小便如此的,多少年如一日,先如今想吃些藥便好是不可能的。老者這是有些法子能儘快要子嗣,但也不過時於求效,以女子的身子為代價罷了。時公子和時娘子都還年輕,依我看,不如好好養一段時間再說,以時公子的學識和家境,時娘子好好溫補,多則兩年,少則半載,定會有成效的。”大夫摸著胡須,認真地對著薑稚月和時雲一說著。
其實大夫的話也是對著時雲一說的,莫要為了那莫須有的可能而不顧及女子的身體。前幾年,被扔下苛待的多是女子,所以時下很多女子身體都虧空有礙子嗣之事。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經大夫之手的不少,許多女子的夫家,都會要求開些特殊的藥,以求娘子最快懷上孩子,那些法子固然有效,但都會傷了女子的身子骨。
縱使大夫苦口婆心地勸說,也不見得能讓所有人聽他的,時間長煩了,還有人去找彆的大夫,開的虎狼之藥,最嚴重的便是留母去子的下場,讓人唏噓不已。
時家如今有食肆在,日子不再是過得緊巴巴了,時雲一又是讀書人,所以大夫便想著多勸解幾句,想著許是能說得通。
時雲一神色稍微鬆快了些,立刻說道“大夫放心,一切以娘子身子為主。如今我弟妹尚年幼,家中瑣事一堆,確實不是要孩子的好時機,勞煩大夫先開些溫補的法子吧。”
大夫欣慰不已,寫了溫補的方子,又和時雲一仔細的說了一些尋常食補的吃食,也不能補得太過了什麼的。
時雲一坐在那兒聽得很是仔細,臨了怕自己忘了,還拿出白紙和筆記下來,那副認真的樣子,讓時不時走神的薑稚月都自歎不如。
送走了大夫,時雲一還不忘跟許氏交流一番。那話語中的意思便是,讓許氏以後莫要總是提及孩子的事兒,平白給她施加壓力,指不定還會讓薑稚月傷心之類的話。
許氏連連點頭,保證以後不會再說這些了。完了還不忘去屋子裡找薑稚月,和她說“月兒啊,你放寬心不要著急。大夫說了,心境也是會影響休養,咱們不著急,先慢慢來。你瞅瞅小玖和程兒,那一天天的招貓逗狗的惹人嫌棄得不行,就知道生孩子有多煩人了。咱兒能晚點兒就晚點兒,不著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