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村的村長就是族長,尋常也是個和善人。但有時雲一在前來了村裡,他對待時章的態度還是冷淡了些。
金元村四閉世了些,但也並非村裡人都不外出,所以時雲一和時章以及時家老太太當堂對峙的事兒,還是傳到了村裡麵。
村長當時沒說什麼,還讓族人少些議論,但是等時章過來後,熟係他的人都能看的出他的冷淡。即便時章提出要給金元村修建個橋,也沒見他又多熱情。
村長坐在桌子旁,吸了口旱煙,吞雲吐霧中,淡淡的說道“橋不橋的倒也不是那麼重要,這外麵的世道才好了多少年,誰也不知道以後是啥樣。要不是咱們這會兒有條河堵著,現在金元村還在不在都不一定。”
時章原本激昂的情緒稍稍落了下來,似乎也看得出來,村長似乎並不如他讓人查的那般好接近。原本有些其他的心思也稍微歇了歇。他笑了笑說道“現在國泰民安,天下太平,有個橋行事還是方便些。就算村長您覺得村裡的東西能給隻給自足,但是總的為了孩子們多考量考量,日後讀書科舉做生意啥的,偏安一隅怎麼行?”
村長笑了笑,把煙袋子往桌子角磕了磕,說道“科舉離得遠就不說了,念書有雲哥操心。他念書好,日後前途廣,又是哥知恩的人,以後有了出息了自然會拉拔族人的。至於做生意,有那個腦子的自己就找出去了,哪用得著我給操心搭橋的事兒。”
時章心頭憋著一口氣,暗罵此人土老帽,但麵上自然還是不敢怠慢。最後,賠了半天笑臉好說歹說的,才讓村長答應建橋的事兒。原本是帶著施恩的心思來的,最後弄得仿佛自己是在求他似的,時章整個人都鬱悶極了。
隻是,這麼一來,他原本想要用銀子來賄賂村長,讓他將時老爺子發妻劉氏的名字從族譜中劃去的想法就落了空。這老爺子分明是對時雲一馬首是瞻。
好在,最後他倒是願意讓時老爺子遷墳,也同意了將老太太和他們這一脈的人都加入族譜。當然,時冷氏依舊是用平妻之稱。幫好了這些以後,就是老爺子遷墳的事兒。
這個時代,遷墳不是一件小事兒,尤其是金元村外還有條大河,不大方便。
時章為了減少輿論對時家名下酒樓的影響,直接砸錢,弄了個不小的牌麵。一個遷墳的事兒,搞得儘是些看熱鬨的人。薑稚月沒去,許氏也沒去,時雲一抱著程兒過去了。
這麼一去就是一整天,許氏在家念叨著“也不知道雲兒過去看啥,老爺子在的時候也不見對他這個孫子多好。他倒是還願意全了老宅這個臉麵。”
許氏這個人,薑稚月有些品出來了。許是因為被時戰疼愛,亦或者是和時冷氏這個婆婆常年對峙慣了。其實她對時家那邊的長輩,並沒有多少忌諱的心思。
就是說自打時雲一將時老爺子當初另娶的事兒說出來後,她就提起時家老爺子,都是一臉糟心。甚至還跟薑稚月說過“我算是知道當初為啥我們一家被趕出來了,那老頭子如果在世也不是什麼好人。聽雲兒說得好聽,啥被迫娶平妻的,就是自己見錢眼開,貪圖人冷家有錢有勢,偏生半輩子也沒抬起頭來,連自己的親兒子一家被趕出來也不能管。”當然,許氏這般想法的人也是有很多的。
原先時家老爺子在大家的口中是個讓人尊重的人,如今提及,卻總少不得說這些,弄得老爺子風評變差。自然,對時家名下的產業也受影響很大。
晚上,時雲一和程兒回來伴著一身塵土,程兒肉乎乎的小臉上皺成一團,跟吞了苦瓜似的。“這是咋了,怎麼回來這麼晚?”許氏看著他倆,卻沒讓兩人進院子。隨後她擺擺手叫來了青眉,青眉會意,很快提著一個火盆過來。
時雲一驚訝道“娘,你這是乾什麼?”
“去去晦氣,快抱著程兒跨過來。”許氏催促著。
時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