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事無常啊。
“約摸著正午前就能到家,早上起得早,要不再睡一會兒?”時雲一將人摟在懷中,示意她靠著肩頭休息一會兒。
薑稚月倒是想睡,隻是這馬車出了城門,速度就快了起來,官道倒是寬闊,道路依舊不平整,馬車晃晃悠悠顛簸的很,哪裡能睡得著?不過,她還是靠在他的肩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兒,倒也不算難熬。
途徑一處三岔路口,往詔縣的方向旁邊兩處樹林子,讓一覽無餘的野外多了一些視野盲區。
車夫在前麵,忽然勒住馬韁繩,悄悄的出聲“公子,前麵瞧著不大對勁兒。”
裡麵的兩人愣了愣,時雲一撩開簾子“發生什麼事兒了?”
不等車夫回答,前麵不遠處蒙麵的一群黑衣人,瞧見了時雲一露出來那張臉,仿佛看到了什麼訊號似的,眼眸一厲,提著長刀就向前衝去。
車夫嚇得眼睛都直了“各位爺饒命啊,饒命啊······”
“你給我起開!”有個黑衣人上前,一把將那車夫拉了下來推在一邊。
時雲一眯了眯眼,麵色不懼的沉聲道“你們向做什麼?”他聲音沉穩,似是沒有被什麼影響,但裡麵的薑稚月看的清楚,他扶著裡麵的窗框的手指骨節發白。她從布簾的縫隙中瞧見,外麵至少有十來個黑衣蒙麵大漢手中個拿著長刀,來勢洶洶。
她腦海中瘋狂轉動,這喜人到底是謀財還是為了人命?
官道多馬車,這條路又是學子歸鄉的必經之路。光天化日的,這些匪徒哪裡來的膽子在這裡截殺?
還是說····這些人已經孤注一擲,不顧一切了?
薑稚月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王縣尉。
時雲一也是自然猜測到了,但還是抱著希望問了那一句。
領頭的人冷笑一聲,上上下下的看著時雲一“院試剛出來的案首?”
時雲一漆黑的眸子陰沉,唇瓣輕瑉道“敢問閣下······”
來人凶狠一笑,不等他說完,一刀砍過去,直直的朝著他的頭劈去。
時雲一瞳孔狠狠一縮,猛地向後一仰頭。
“嘭!”長刀砍在馬車上方,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呦嗬,還敢給爺躲開!”領頭人獰笑一聲,將刀收起,直接上前一把扯開簾子。
隨即,便看到了裡麵一直沒出聲的薑稚月,他眉眼微挑,冷笑道“原來裡麵還有姑娘啊,長得還不錯。可惜,命不好啊,怎麼就看上了這小子。”
“你們幾個過來,把這兩個人都給我拉回來!”
“是。”
時雲一臉色發白,飛快地低聲道“我拖住他們,你儘力跑。”
薑稚月喉嚨輕動,眼底漫著水光,喉嚨像被什麼粘膩的東西堵住了似的,發出舞儂的一聲“好。”
馬車口跑過來兩個大漢,伸手拽著時雲一出去的時候,她將一個小罐子塞在他的手心。
“快點兒給我下來!”
時雲一眉眼輕輕地一動,被拽到馬車口之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銳色,袖口猛地朝著麵前一揮······
“阿嚏!”
“這是什麼東西,阿嚏····”
“娘的,辣椒粉啊啊····啊·阿嚏····”
“這小子還真是嫌命長啊!”領頭的見附近的幾個人都遭了殃,立馬扛起大刀上前。
時雲一從車上跳上來,一把將撲過來的人抱住,大吼道“快跑!”
隨即,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青色的聲音飛快的從馬車上跳下,朝著官道的另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