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扈從有一些不知所措,他被通知過來當兵,可沒有人告訴他會繼續給騎士們看馬。
少年扈從半天沒有接那韁繩,夏洛蒂幾乎是滿臉黑人問號地看著他。她不明白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這要是放在她家族出身的白鹿公國,騎士老爺早就一鞭子抽下去了。
隻不過,她還記得自己是一個提亞特,於是搖搖頭,步伐變得愈發不耐煩,臉上的不屑更是毫不掩飾。
不遠處的營地中央,一隊藍星軍人正在訓練場上進行隊列訓練。這不是混編的,而是完全由東大軍人組成的排。
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列,動作一致、步伐穩健。她目光掃過這支隊伍,感到一絲詫異,就算是再蠢,她都能夠理解,這抬到半空中相同高度的步伐和手臂,代表著什麼——這些軍人雖然紀律嚴明,訓練度極高。
“難道,藍星軍人,主要就是弄些形式的東西嗎?邁步子,能夠幫助他們砍翻敵人?”她心中輕蔑地一笑,認為他們對這種隊列訓練的追求,還是在掩蓋他們本身的軟弱與脆弱。她甚至覺得,這不過是用奇怪的軍事訓練,在嘗試讓他們海格立安人感到害怕。
東大人沒有超凡特性,沒有魔法的支持,也沒有任何能讓他們與敵人正麵抗衡的力量。她的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的驕傲和優越感,想起自己很快就能成為一名上位超凡者,更是如此。
“我得去親自見英雄王,告訴他,這一套肯定是不行的。”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一名穿著軍官製服的的藍星軍官向她走來,對方麵容冷峻,眼神沉穩。軍官衝她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她的鎧甲,露出一絲微妙的神情。那一瞬間,夏洛蒂的驕傲更加膨脹——在她看來,對方一定是因為看到她的騎士身份而心生敬畏。可她壓下心中得意,用一種禮節性而疏離的表情回應對方,畢竟,她忠誠的是英雄王,報到是義務,而不是對藍星軍官的敬意。
然而,軍官接下來的話讓她微微一愣:“歡迎你,騎士。”
“你會說海格立安語?”夏洛蒂一驚。
然而下麵,不是這個男人的聲音從他身上什麼地方響起了,這個男人在說一種語言,那個聲音在說海格立安語。
“我隻學了幾句,還不算會。現在我們是通過翻譯器交流,一會兒點名報到完成,營部會統一發放翻譯器給大家。”
“不過,現在我想問你,你為什麼沒有穿昨天下發的作訓服,而是穿了這麼一身來報到?”
夏洛蒂注意到他的神情,他並沒有因為她的騎士身份而顯得拘束,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反而,他的眼神帶著一種如鋼鐵般冷硬的審視,仿佛她並不是一位超凡騎士,而是他手下所有普通新兵中的一員。這種態度讓夏洛蒂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異樣情緒。她感到些許不滿,甚至是被輕視的憤怒——她從未被一個“普通人”如此對待。
夏洛蒂冷冷地盯著他,試圖用氣勢壓過對方,她回答道:“我是一名光榮的提亞特騎士,我永遠不會放棄我的大劍和鎧甲。”
然而對方卻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這裡是第一守備旅的第二合成營,不論是提亞特的騎士,還是藍星的軍人,在這裡的職責都是一致的——履行任務。你接到的命令是換作訓服,來報到,現在你隻做到了一半。”
軍官語氣中的冷靜與堅定讓她心頭微微一震。夏洛蒂皺起眉頭,她無法理解這種“普通人”身上的沉穩與從容。她原以為他會對她敬畏或者忌憚,可他竟然絲毫沒有將她的騎士身份放在眼裡。對方就像一塊鐵,不受任何外界影響,甚至她的騎士氣勢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他是瘋了,還是藍星人太愚蠢了,惹怒一個具有上位超凡力量的騎士?他憑什麼覺得他們的軍規,能夠約束我?”她心中泛起一絲嘲弄和疑問。但軍官的態度又讓她隱隱生出一絲不安,一股浪潮似乎在暗處翻滾著,浪潮裡新的東西在滋生——她將無法再以自己的超凡力量而自傲,反而必須麵對某種新的挑戰。
軍官比她矮,更不可能比她強,可是態度比她差得多:“現在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脫掉你的鎧甲,站進我的隊列裡,否則,牽上你的馬,從我的營地裡滾出去。”
龐大的氣場和威懾力轟然從女騎士身上爆發,甚至旁邊有的新兵被這力量直接推出去四五步。這就是超凡的可怕,不容輕辱的可怕力量!
女騎士盯著軍官,沒有說話。
然而,她看到的是,哪怕臉上的肌肉青筋亂跳,汗水都滲透出來,那軍官咬著牙,沒有動哪怕一步。
他帶著艱難地開口,似乎每一個字都透支了他的力量,可語句的力量像是重錘擂在女騎士的心上。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要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