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學期的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了。
葉夢舟拿到考卷:“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次考卷出得太簡單了?”
宋哲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他看看自己的考卷, 又看看葉夢舟的,非常懷疑人生:“老班明明說這次出得有點超綱了好嗎?你怎麼考的?我本來還擔心你發燒拉下幾節課會不會考砸, 結果倒是打通任督二脈又創新高峰了。”
他們四個人,宋哲考得和上學期期末差不多, 還在年段十位左右徘徊;晏白稍微進了一些, 進了前五十,幅度不大;艾正青進了前一百,九十幾名;葉夢舟仍然是第一,名次不變, 和第二名的分差比上次更多。
葉夢舟覺得自打他漸漸回憶起上輩子後,解題就越來越輕鬆了,尤其是數學和物理科目, 腦袋裡湧進來的不止是亂七八糟的往事,還有他求學時學到的知識,就是和現在的有些出入, 有時會讓他覺得有點混亂,忍不住想用現在高中課本還沒教到的知識去做題目。
想到這個, 他很不解地問晏白:“這很多上輩子都學過了吧?你為什麼上學期期中那次還能考那麼差啊?”
晏白感到很沒有麵子:“我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嗎?”
葉夢舟教育他:“你以前就不好好學習,我那時候是不敢說你,整天就知道玩, 能學好嗎?”
晏白:“你現在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葉夢舟不以為然:“怎麼了?又跟我擺少爺脾氣嗎?”
晏白立即慫了:“不是,我是說你變活潑了,挺好的。我記是記起來了, 但我那時候不都跑去參軍兩年了嗎?學校裡教得好多都還給老師了。”
他們放學一道回家,才到半路,正在路邊買冰淇淋,一輛車在馬路邊停下,降下車窗:“晏白,是你嗎?”
兩個少年一齊轉過頭,坐在後座的老太太瞧見他們,愣了下,笑了笑,又問:“這是你朋友嗎?晏白。”
晏白說:“嗯,是我同學。”
老太太打招呼:“你好啊,小同學。”
葉夢舟覺得她有些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隻禮貌地回答:“您好。”
老太太對他們招招手:“晏白,我正要去找你,我帶你們去吃飯吧。”
葉夢舟沒想過要把他一起算上,隨意地和晏白說:“你親戚啊?那我自己先回家了。”
老太太和藹可親地說:“沒關係,小同學,你也一起來吧,奶奶請你一起吃飯。”
晏白拉了他一下:“沒事,一起去吧。”
葉夢舟上了車以後不敢說話,他發了條消息給晏白:這是誰啊?
兩人就坐在一輛車上,偷偷用手機交流,晏白回複:你應該還記得吧?我同父異母的小妹妹。
想了想,補上:你和她關係不是挺好的?
葉夢舟:我離開晏家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老太太問了問葉夢舟的讀書學習愛好等等,長輩遇上小孩子,無非是問這些,葉夢舟被問得多了,應付得很是熟練。老太太看著他和晏白的眼神也越發慈祥,她自言自語似的,輕聲感歎說:“該說是緣分還是什麼呢?”
葉夢舟問:“什麼?”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飯桌上,她講了個故事:“……我小時候還是半封建社會,我有一個老朋友,一個很優秀的男生,他生在富貴人家,和家中仆人的另一個男孩子青梅竹馬長大,後來兩個男生相愛了。”
葉夢舟裝成沒聽懂是在說他們倆,恰到好處地接話:“後來呢?”
老太太說:“後來他們私奔出走了。”
晏白嗬嗬笑了笑。葉夢舟無語,那哪是私奔?不過同一件事,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就像是變成另一件事。
老太太說:“那時候,雖說也有一些先進的思想流傳進來,但畢竟還有半隻腳踩在舊時代。喏,我把這種事講給你們聽,你們一點都不會覺得驚訝嫌惡,在我小時候與同性相愛是非常大逆不道的,會讓家族蒙羞。再後來,我聽說我的那個朋友回了老家,結了婚,婚後一周,他就出門參軍去了。”
“現在我時常想,要是我的朋友能活到現在,看到現在這個世界,他肯定會喜歡的。”
講完故事,老太太問:“你們周日有空嗎?要不要賺點零花錢?你們給我作向導好不好?”
葉夢舟委婉地拒絕了:“啊,我不行,對不起。我在關愛老兵組織登記當義工,周日約好了要去孤兒院看我們負責對接照顧的老爺爺。晏白你去陪老奶奶吧?”
晏白無語地說:“我不是跟你一起約好的嗎?”
老太太很久沒碰到不奉承她的年輕人了,愣了愣,卻不以為忤,反而莫名覺得親切,說:“沒關係,你們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
轉眼到了周末。
胡爺爺見到來了三個人看他,非常高興,他腦子難得靈光了一下,雀躍地說:“四個人剛好可以湊一桌麻將啊,來來來。”
葉夢舟:“……”
他們搬了一張桌子,鋪上布,一盒木膠舊麻將倒上去,乒鈴乓啷地打起麻將來。
晏白問葉夢舟:“你會不會打啊?要我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