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斜晌午下去吃飯的時候,正好遇上宮家兄妹兩個拎著行李退房。
一高一矮,一冷一暖,黑衣青年與米白色外套的小姑娘並排站在一起,因氣質不同而讓人忽視的眉眼,在這時便顯現了出來,兄妹兩個都是冷白皮,有著一雙眼型很是相似的眼睛,打眼一瞧就讓人知道兩人有著血緣關係。
站在妹妹身邊的哥哥也不像前天初見那次,那麼的生人勿近。
吳斜在樓上看著宮蕎蕎給櫃台的服務員遞了個圓圓的紙筒,樂得那個姓王的大姐眉開眼笑的。
下來時還聽著人在問:“要不要再休息一天再走?昨天在山裡淋了個透透的,今天也太趕了些……”
吳斜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門外,昨天山裡下雨的嗎?
“家裡打了電話過來,催的急,不然我和哥哥還真想多留兩天,青山綠水的不光風景好,王姐家的飯也好吃。”小姑娘笑盈盈的回話,誇得對麵滿麵紅光。
“還是蕎蕎妹子嘴甜,不過是些家常菜也能讓你說的念念不忘的,回頭得空了還來耍,大姐讓人給你炒本地的特色炒雞吃,保管量大味好。”
“那就謝謝王姐記掛了。回去後我就跟小姐妹們推薦來這兒旅遊,就衝著王姐家的大盤炒雞得也讓她們來嘗嘗。”
“那感情好,保管不給你丟麵子。”
兩人一來一回的聊得熱烈,還是當哥哥的宮餘年看著時間不早了,和還沒下樓的幾人點點頭,就將自己的妹妹給拽著袖子拖走了。
給吳斜他們點完餐,王大姐無所事事的呆在櫃台後,打開了宮蕎蕎送給自己的畫卷。
“哎呦喂~!蕎蕎妹子這手藝真不錯,當家的你也探頭看一眼,這把我們村畫的可真好看。”
王大姐拿著畫,打起簾子給後廚炒菜的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盯著畫越看越美:“這樹,這草,這水,這村子,怎麼就畫的這麼俊呢~!我可得找人好好地給裱起來,弄個玻璃框就掛我這大堂,一進門打眼就漂亮,還不得讓村裡那些媳婦子羨慕酸了。”
吳斜在西湖邊上見過宮蕎蕎畫畫,但他還是湊到櫃台邊看了看王大姐誇個不停的畫長了個什麼模樣。
儼然有序的屋舍,炊煙如霧,村口的溪流兩岸青青柳芽新新,溪水清澈遊魚粼粼。
吳斜附和著誇讚了兩句,回到桌子處一屁股坐下和王胖子搶茶葉蛋吃。
“大侄子,嘖嘖嘖,好看不?”
吳叁省瞅著自己這讓人避之不及的蠢侄子,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套近乎,人家小姑娘都要走了,也不知道趕緊打個招呼多留點印象,腦子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沒下來前,那位當哥哥的任憑自己的妹妹和招待所的大姐聊天,他這大侄子一出門,就說時間不早了拽著妹妹就走,步伐匆匆走的那叫一個快呦~!
嘖嘖嘖~!這小子一點兒都沒有他當年追雯錦的風範,一點兒都不主動,白瞎了他大哥大嫂給的這張俊臉。
“好看,蕎蕎姑娘畫了村子的遠景,春意盎然的讓人看了就喜歡。”
忽略自己三叔的陰陽怪氣,和王胖子滴溜溜左顧右看的眼神,吳斜大概描述了一下畫裡的景色就去摸自家三叔扒好的茶葉蛋,死胖子吃的太快,盆子裡都空了。
想起昨天他們一行在山上放的火,吳斜心裡一緊,轉頭衝著三叔問道:“三叔,昨晚山上下雨了嗎?我睡的沉沒聽見。”
“沒有吧,外邊的地都是乾的。”吳叁省起的早,上午還出去溜達了一圈,帶著飯去看了番子。
正巧服務員王大姐端著包子過來,聽見叔侄兩個的對話,順嘴回道:“昨個是山裡的局部降雨,也就蕎蕎妹子他們兄妹兩個點寸被淋了個正著,濕漉漉的兩個人一進來還把我嚇一跳,以為他們掉水裡了呢。”
“這樣啊,這運氣差了點,也不知是在哪淋著了。”吳叁省笑笑,接上服務員的話。
“誰知道呢,這山上的這塊兒雨那塊兒晴的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王大姐放下包子,渾不在意的答了一句。
說的人不在意,聽得人卻有心了。
吃完飯,吳叁省拖著吳斜和王胖子去看他們那倒黴催的從山上摔下來劃破了肚子的同伴,從診所出來,就暗搓搓的避開人上了山。
站在廢棄的營地裡,捏了把周圍還濕潤著的泥土,看著毫不掩飾的雜亂的腳印,吳叁省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王胖子也不再笑嘻嘻的。
吳斜看看三叔,看看土地,心裡也升起不安。
“我們一路上山,隻有這兒有下雨的痕跡,蕎蕎姑娘他們是不是看見了……”
“老板娘說,那位蕎蕎姑娘的哥哥是玩攝影的是吧?”吳叁省用的疑問句,語氣卻說的非常的肯定,望著他們曾經爬出來的裂口,眼中帶著幾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