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 / 2)

這狗兒剛滿月,隻有成年人巴掌大小,渾身雪白,無一根雜毛。

最重要的是,這狗兒鬨騰得很,剛進屋毫無半點“初到陌生地方的害怕”,反倒掙紮著從籃子裡跳出來,這裡嗅嗅那裡看看,一副自來熟的架勢。

覺羅氏笑道:“……你這孩子這幾天像變了個人似的,從前要你到處多走走轉轉,你是寧躺不站,寧站不坐的,以後有了這狗兒,我看你還怎麼偷懶!”

“狗兒不比貓兒,是每日都要陪它玩,帶它去散步的。”

先前她就因年珠太懶惰散漫,提出要送年珠一隻狗,卻被年珠無情拒絕了。

“額娘,誰說我要養著這狗兒了?”年珠不解道。

覺羅氏一愣,下意識道:“那你找我要一隻狗兒做什麼?”

年珠正色道:“當然是給姑姑送去。”

說著,她更是解釋道:“自福宜表弟去世後,雍親王為姑姑請了不少太醫和名醫,但看來看去,姑姑的身子總不見起色。”

“心病還須心藥醫,隻能等姑姑慢慢走出喪子之痛,這病才能漸漸好起來。”

“若身邊養了隻活潑的狗兒,姑姑整日忙的腳不沾地,懷念福宜表弟的時間自然就少多了。”

更彆說她可是知道曆史上的雍正可是一不折不扣的狗奴,這樣一來,她也算歪打正著、投其所好呢!

“你這孩子……”覺羅氏苦笑道。

一時間她竟不知是誇還是該罵。

雖說如今明麵上年家對四爺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卻不會對年若蘭不管不顧,這樣就做的太過刻意了些。

每隔幾日,覺羅氏就會差人送些補品去雍親王府的聽雪軒。

這一次,年若蘭見秦嬤嬤抱著隻狗兒走進來,還以為是自己病的太嚴重,所以眼花了。

秦嬤嬤皺眉解釋道:“……這是七格格差人送來的,說如今王爺事忙,送隻狗兒來陪著您。”

“且不說這狗兒容易傷人,就說這狗兒如此鬨騰,您哪裡能好好休息?”

“側福晉,可要奴婢將這狗兒送回去?”

不怕生的小京巴狗兒已從籃子裡跳了下來,到處蹦?起來。

年若蘭想著那個長了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的侄女,想了想還是道:“罷了,就把這狗留下來吧,說到底也是珠珠的一片心意。”

“以後這狗兒就叫雪球,你們好生伺候著。”

秦嬤嬤隻能答應下來。

不僅她對雪球喜歡不起來,就連傍晚時過來的四爺都被這狗兒嚇了一大跳。

眼見著這狗兒半點不認生地衝過來,一口咬住了自己地衣角,本就心情不好地四爺更是皺起了眉頭。

“蘭兒,你這狗是從哪裡來的?”

從前他就說過從貓狗房抱隻貓回來給年若蘭養,卻被年若蘭拒絕了。

年若蘭笑道:“這是珠珠,哦,就是當日王爺見到的那小女孩送給妾身的狗,她一片好心,妾身不好拒絕,索性就收下來了。”

縱然她身子不好,卻一眼能看出四爺心情不好,但她並沒有多問,隻差小廚房送了吃食上來。

然後,她又陪著四爺一起煮茶品茗。

四爺近來的確很是煩心,先是十四阿哥在西北打了勝仗,然後八阿哥等人又鼓動著朝中官員立十四阿哥為太子。

更重要的是,向來對八阿哥不大待見的皇上不僅沒有訓斥他,對這些折子是留中不發。

想及此,四爺長長歎了口氣。

“王爺。”年若蘭給四爺倒了杯茶,輕聲開口道,“您可是又遇到煩心事了?妾身見您這幾日似是心情不大好……”

朝中那些事,四爺當然不會說給年若蘭聽,說了隻會叫年若蘭白白擔心。

他沒去接那杯遞過來的茶,反而握著年若蘭的手,道:“沒什麼,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這幾日我倒時常在想,身為王孫貴胄也並非好事,日日有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事,若我是個尋常百姓就好了。”

說著,他苦笑一聲,看著年若蘭的眼睛道:“可我轉而一想,若我隻是尋常百姓,隻怕你就不會常伴我左右……”

“王爺。”年若蘭難得打斷他的話,雖依舊語氣輕柔,卻帶著幾分堅定,“不管王爺是王子皇孫,還是尋常百姓,王爺在哪兒,妾身就在哪兒。即便是粗茶淡飯,流落街頭,妾身都不在意。”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1”

“妾身對王爺之心,永永遠遠都不會變。”

她是個聰明人,從四爺幾次夜宿書房和四爺在聽雪軒睡下後被匆匆喊走這等事中察覺出端倪,但她什麼都沒說,她用她的言語表明了她的決心。

四爺什麼都沒說,隻是將年若蘭的手握的更緊了。

他活到這般年紀,皇阿瑪、額娘也好,還是旁人也罷,都未曾有誰像年若蘭一樣真心對她,他覺得自己不能辜負她。

很快四爺就借口尚有公務在身,去了書房。

一進門,他就吩咐道:“……快馬加鞭送一封信去潁州,告訴王承勳,要他上折子參年希堯一本。”

至於到底以何罪名,他並沒有細說。

如今皇上早已不複當初清明,大清上下吏□□敗,災荒頻發,每個官員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的,而他早在多年之前……就已暗下決心,來日登上帝位後,要鏟除貪官汙吏,成為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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