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五哥,我不過是去雍親王府住些日子,又不是去戰場打仗?你們有什麼可擔心的?”
“再說了,就算雍親王明麵上再怎麼與咱們家不對付,難道還會衝我一個五歲小娃娃下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誰敢再推舉雍親王當太子?”
“我看啊,雍親王接著我去王府的意思就像五哥送我的這把匕首??震懾嚇唬人的成分居多!”
因她明日一早就要去雍親王府,她更擔心的是自己那生意紅火的小鋪子,對著覺羅氏是囑咐又囑咐,這才乖乖回去睡覺。
翌日一早,年珠就在年家所有人期待不舍的眼神中上了馬車。
對於自己此次的雍親王府之行,年珠隱隱有幾分期待的同時,還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這些日子她想了又想,覺得自己還是與四爺打好關係比較好??這樣來日她給年家人求情時,興許四爺能看在她的麵子上從輕發落。
年珠高高興興就到了雍親王府。
如今已至夏末,年若蘭所居的聽雪軒比起前些日子來景致大有不同,花圃裡的芍藥、繡球換成了菊花、美人蕉等等花卉,半點沒有因秋日即來略顯蕭肅。
年珠一進門就看到正在院子裡等著自己的年若蘭,脆生生道:“姑姑。”
“珠珠。”正抱著雪球的年若蘭麵上含笑,輕聲道,“你來了。”
因現在兩家關係尷尬的原因,年珠不僅不能前來探望年若蘭,甚至連年若蘭的消息都無法探聽。
她熟稔牽起年若蘭的手,道:“姑姑,不過一兩個月沒見,您臉色好看了許多。”
“這次我來雍親王府,還給您帶了不少好東西了,有健脾開胃的山楂丸、今日大廚房剛出鍋的茯苓糕,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都是您從前未嫁人時愛吃的。”
“對了,姑姑,我這些日子住在哪裡?我要乳母她們先幫我把東西搬過去!”
……
年若蘭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到縱然四爺沒與她說過什麼,她隱約也猜測到四爺在這場奪嫡大戰中想要護著他們年家人。
可年珠不是非接到雍親王府不可。
她原以為從未離開過年家的年珠會哭哭啼啼的,沒想到這小娃娃卻是一臉雀躍。
她帶著年珠去了她命人準備好的屋子:“……因事出突然,許多東西準備的匆忙,你且先住下,若有什麼缺的少的或喜歡的,隻管與我說就是了。”
“珠珠,昨日我也勸過王爺,但王爺並未鬆口,你放心,等著過些日子我就與王爺說一聲,將你送回去。”
身為四爺的枕邊人兼心上人,她自知道在四爺心裡,年珠就與雪球無異,年珠的高興與否並不重要,隻要她高興就夠了。
四爺一貫是這般性子。
“姑姑,為什麼您這樣急著要將我送回去?”年珠身子裡裝的是成年人的芯子,可不會哭著喊著要額娘,直道,“我與額娘他們都說過了,王爺事忙,甚少有時間陪著您,我能陪在您身邊與您說說話解解悶也是好的。”
說著,她更是環顧屋內一圈道:“姑姑,這房間真好看,我很喜歡。”
屋內擺著黃花梨獨板圍子羅漢床,床上掛著鎏金海棠花玳瑁紗帳,沉香木雕鬆柏梅蘭紋屏風、百寶纏枝牡丹嵌櫃……一看就知道年若蘭為了這屋子費了不少心思。
年若蘭,真是個好姑姑啊!
年若蘭這才放下心來,叫年珠先休息片刻,她則要去給福晉請安。
年珠則逗弄起雪球來。
期間,她也沒忘朝小丫鬟偷偷摸摸打聽道:“……王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小丫鬟自然是不知道的。
年珠卻是悵然若失。
也幸好她今年隻有五歲,若年紀再大些,隻怕就會被人懷疑意圖勾、引四爺。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年若蘭就回來了。
年珠敏銳發現年若蘭眼眶紅紅的,她著急道:“姑姑,您怎麼了?方才您出門時還好好地,怎麼一回來就成了這樣子?”
不僅是年若蘭,就連她身邊的秦嬤嬤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沒事兒。”年若蘭摸了摸年珠的小腦袋,強撐著笑道,“這快秋天了,路上風大,方才我回來的路上叫風沙迷了眼睛,過一會就好了。”
年珠:“……”
她隻是小,不是傻,難不成這秦嬤嬤這些人都叫風沙迷了眼睛?
但她想著覺羅氏與她說的話,說是雍親王府雖女眷不多,但內宅卻也是錯綜複雜,便沒有繼續追問,直道:“姑姑,那您快進去歇一歇,這次我來雍親王府還帶了兩個廚娘,是阿瑪從四川送來的,今中午您也嘗嘗她們的手藝好不好?”